见满庭芳点头,又说,“我该回医馆看看了,晚上就不回来了。
你今晚上也别再练了,好好休息“
“嗯!”
满庭芳怀着复杂的心情,答应了一声,侧转身子,假装要睡觉,听着彦波希走出去的声音,不争气的泪水才漫过鼻梁滴落,一会儿工夫,枕头巾上就潮湿了一片。
她为哥哥哭,也为自己哀伤,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到头。
彦波希从满庭芳家出来,回到了中和堂找到了郭侠他们,交代了几句就上楼上自己的寝室里了。
他独自来到了妻子的遗像前,轻轻抚摸着那方遗像,心情无比沉重地向妻子诉说,“卿卿,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我把儿子弄丢了,你一定很生气吧?一定恨我吧?卿卿,我很想你,也很想我们的儿子等我完成了最后的几件事,我就去找你和孩子团聚我想,我不会让你们等太久的!”
没有眼泪,只有悲伤。
他的泪已经在搜寻彦阳的路上流干,而心里的痛,还依然强烈。
他不是没有想到用死亡来解脱一切。
可他最终还是理智回归了,他不能那么做,因为与死亡抗争,挽留生命,正是他的天职。
相对于生而言,死更容易。
但他还是依然要选择活着。
因为他不能让那些恶人如愿,更因为这世上他还有牵挂,还有需要他的人。
他要用自己的余生和一切的死亡来作对,以此来和命运抗争,和邪恶战斗。
他要坚守在自己的主战场,生命不止,战斗到底,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唯有如此,他才觉得,对得起孩子,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关爱自己的人,他觉得这才算是真正地活着。
彦波希用顽强的意志支撑起精神,之后的许多天里,他只在医馆和满庭芳家这两处穿梭,用超负荷的工作来填满自己的虚空,用运动来锻炼自己的身体。
因为从此以后,他就是一个战士,他必须保证战斗的资本。
他把自己的日程安排的满满的,衣食住行,运动休息,都井然有序,日子过得匆忙而平静。
旁人都以为彦波希已恢复了正常的生活,为他松了一口气,只有满庭芳知道,波希哥哥越是如此,越证明他不仅没有真正走出来,而是陷得更深了。
她试着相劝过他,但收效甚微。
彦波希并不承认自己的问题。
他什么道理都懂,可他就是不放过自己。
尽管他对自己当初选择救那孩子从无后悔,但他认为那些歹徒们对他的报复就是针对彦阳,彦阳是因他而死的。
满庭芳明知彦波希的真实状况,但此时也是无计可施,只求时间能淡化他内心的伤痛。
既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她只好由着他,只嘱咐丫丫为彦波希多准备他最喜欢的食物,并在家中给他劈出一间静室,让他在不方便回诊所的时候住家休息。
满庭芳的恢复的不错,做康复训练之余,她也会兴致勃勃邀请彦波希来客厅下棋、喝茶。
二人的几个老朋友钱程、李唐、于冠群也经常光顾,家里的气氛反而比着王三丰在家时还要热闹温馨。
一个月之后,两个人皆相安无事。
满庭芳的身体,进展虽然缓慢,但总归是一天比一天向好的方面发展着,给人以希望。
当下,她拄着拐,已经能够自己在地上走动了。
家里多了许多笑声。
连丫丫也觉得这个家已经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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