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天亮之前，无事好做，谢瞻无聊地抓过林思行的手，拿在手里玩他的指甲。
玩了一会儿，林思行突然低下头来看他，问：“好玩吗？”
对方这话带着浅浅的笑意，谢瞻能听出来。
因此他也笑，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跟以前没什么区别，你的手为什么一直都这么冷冷的？”
“不知道，血冷。”
林思行声音轻轻地回答。
谢瞻没忍住，一下子笑出声来。
他以前认识的林思行就是这样的……看起来冷淡内敛，可在他眼前会带着笑意说话，也会开一些很冷很无聊的玩笑。
重逢之后，紧迫的事一直在催命一样发生，两人之间也氛围微妙，到了现在，才终于恢复了一点他所熟悉的样子。
他没说什么，只是和他十指交握，用自己手心的温度温暖那人一直都冰凉的手。
“不过，”
两人都静默了一会儿后，林思行才开口说话，指了指那些老式的筒子楼，“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几十年前的苜城。”
谢瞻一怔。
“苜城因为历史原因，城建基础设施较早，几十年前有这种比较完善的居民楼房，在其他地方是比较罕见的。”
林思行轻声解释道，“看家装摆设，外面的样子，不是近年……至少是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左右。”
谢瞻闻言，停顿了一会儿。
他想了想，犹疑地开口问道：“……为什么是……苜城？”
为什么那个幕后黑手记忆中的城市，刚好是他们去旅游过的地方？
林思行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我有个猜测……”
过了半晌，他轻声说，“……但等再看看吧，再确认一下，我和你说。”
谢瞻知道他的习惯，点点头不再问了。
改变一点一点来，能在彻底确认之前找他商量，对这人来说已算是大进步了。
两人又等了一会儿，聊了些有的没的，天终于彻底亮了。
明辙的房门被敲响，一个女人走进来，喊他起床。
那女人愁眉不展，动作有点畏畏缩缩的意思。
她在室内，脖子上也围了一圈蓝底白花的长巾。
联系到昨晚明辙和女孩两人的对话，谢瞻轻轻地叹了口气。
接下来是这个叫明辙的男孩普通的一天，起床，洗脸，去上学。
谢瞻本以为自己会跟着他到学校去，但是没有——场景随着记忆动，这说明，在明辙的记忆中，这一天怎么去的学校，发生了什么，根本不重要，只是重要的事情发生之前的点缀。
回忆一个瞬间就闪到了他回家的路上。
时至傍晚，明辙一边打哈欠一边走回家，走到女孩所在的大院外墙时，往里张望了一眼，然后向自己家走去。
走到楼下的时候，谢瞻和他一同听到了有人在楼上交谈的声音。
似乎是一个男人，和一个老奶奶。
双方语气都很不客气，感觉在吵起来的临界点上。
明辙一听，脸立即白了，三步并做两步地冲上楼。
很快，明辙的家门出现在谢瞻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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