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苑被高豫领着进了饭厅时，神色还恍恍惚惚。
督主府的人瞧见自家主子去了趟后院回来，身边就多了个小女娘倒也没太错愕，倒是沧浪满是熟稔地上前。
“厨房做了早膳，白小娘子想吃什么？”
“我随阿兄就好。”
“那您可随不了。”
沧浪顿笑。
清苑闻言疑惑。
高豫睨了沧浪一眼：“去叫厨房做些肉粥，再加点儿小菜和油糕。”
沧浪领命退了下去，清苑就格外疑惑他方才那话，直到过了一会儿瞧见下头人送上来满是红彤彤的早膳时，她才明白沧浪刚才说她随不了的意思。
“阿兄早起就吃这么辛辣？”
她是知道高豫嗜辣的，那日二人涮羊肉锅子时，他都单独调了红彤彤的蘸料，可没想到他连早膳也是这么吃。
沧浪在旁见她震惊的神情笑着说道：“这可不是普通的辣汤，督主早年体内受寒，经脉受阻，后来虽然温养了些，可常食辛辣于身体有益，偏秦娘子说辛辣太多容易伤胃，便调了这四味汤给督主，瞧着辛辣实则是药膳。”
见清苑眨眨眼，高豫解释：“我白日要入宫当值，宫中用膳的机会不多，这药膳每隔两日得吃一回，也不是每日如此，你今日刚巧遇见了。”
他端着那汤碗靠近时，清苑才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药味。
见高豫面不改色直接便服用了下去，她眉心轻蹙：“阿兄身子怎会受寒，很严重吗？”
“很早前的事情了，已不要紧。”
“哦。”
清苑见他只随口一句似是不想提及，也识趣地不再追问，只是双手捧着油糕有些心不在焉地吃了起来。
她先前梦醒之后很多事情挂在心头，原本在后院转了一圈已经压了下去，可是见到高豫之后又冒了出来。
清苑口齿含着油糕，有些走神。
“有心事？”
见她抬头茫然，高豫拿着公筷挑了些东西在她碗里。
“府里的厨子向来自傲一手厨艺无与伦比，若是叫他见着你将他做的油糕吃得这般难以下咽，他会挥刀自刎。”
清苑连忙将嘴里的油糕咽了下去。
“吃东西的时候别想事情，仔细噎着。”
高豫侧脸冷峻，说话时并未看她，手中却从容舀了碗粥放在她面前，又将汤匙放在碗中，那满是纵容不染锋芒的神态让人莫名心安。
清苑捧着油糕到底没忍住：“阿兄，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说。”
“如果岳山上你没遇到我，有人拿着龙纹佩冒充了我找上了你，你会发现吗？”
“怎么问这个？”
高豫诧异一瞬，却还是回道：“这东西虽是薛姨的遗物，却并非人人带着都能冒充薛姨故人，就算本督会一时错认庇护一二，可假的就是假的，岂有发现不了的道理。”
他虽对白清苑说是因这龙纹佩才认了她这个义妹，可实则更多的还是因为她是当年那个小孩儿。
他们二人早有羁绊，若是这玉佩落入旁人手里，他固然会被蒙蔽一时，却也不会蠢得一直错认。
见对面小女娘垂着浓密羽睫不知道在想什么，高豫说道：“是白家的事让你不安了？”
清苑抿抿唇：“昨天夜里白覃的庶女来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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