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放,也没法放,只能一条路走到底,不回头。
“寻麻烦就寻麻烦吧。”
程芷娘心里打定了主意,看向镜里的自己。
贝齿咬唇,手里的绣帕紧紧绞着,杏眸里是明晃晃的孤注一掷,“他总不能当真杀了我吧?只要不叫我死了,旁地管他如何,我都是挣了一条命,算我赚了。”
程芷娘是打定主意不回头了,这养病的戏自然也要继续唱下去。
谢子慎寻着空儿便来看她。
按理说,这姑娘的闺房是进不得的。
可是那程家老爷有交代,这谢程两家有亲,本就是一家人。
按辈分论,这谢子慎算来也是程芷娘的表兄。
兄妹之间,有什么可避讳的。
兄长来看望自己在病中的妹妹,那就更是理所应当了。
府里的丫鬟小厮都叫程崇文封了口,哪个也不敢往外瞎传。
当然,这事程崇文心里有自己的打量。
这谢程两家虽是祖上有亲,可那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
若不是此番他豁下这张老脸,上赶着将裴昀兄弟俩请回府里做客。
这再过几年,怕是两府里连彼此的人都识不得了。
世人攀高结贵,趋炎附势。
程崇文自然也不例外,他哪里舍得下定远侯府这样的显贵高门。
正逢上次自家两个姑娘为着谢子慎争风吃醋的事闹到他面前。
他当时护着程芷娘是一则,其实心里也起了撮合他们的心。
这谢家的三郎谢子慎虽没谢韫有志气,却也是老侯爷继室所生的嫡子。
纵是没能袭了定远侯的爵位,往后的前途也是不可限量的。
程崇文心里对这桩亲事极是满意,自是乐见其成地推波助澜。
好在这程芷娘也是极争气的。
满府里谁不瞧得分明,这程家二姑娘病了一场,倒像是把这谢家三郎的魂儿给勾走了。
今儿送糖糕点心,明儿送玉石玩意儿,小绣阁的门槛都险些踏破了。
只这程云瑶恨得牙痒痒,手里的帕子都要绞破,“狐媚勾子!
怎么上天不劈道雷下来,将她这虚伪做作的皮给扒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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