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笑了笑，却是堂而皇之戳穿了她，“程二姑娘不必如此。”
“什么？”
姑娘没听明白。
他索性挑明，“我并非谢子慎。”
言外之意，她对谢子慎使的那些勾人的伎俩对他无用。
到底是个姑娘，满腹心思叫人拆穿，程芷娘羞得脸红一阵白一阵。
她咬着唇，垂下眸去，半晌没有接话。
好在谢韫没再难为她，这便要离开。
起身时瞥见桌上一白瓷碗里盛着黑漆漆的汤药，是方才采雁顺手搁下的，随口问，“程二姑娘久病未愈，这药怎的搁在这里却是未动？”
采雁着急答话，“姑娘方才觉着烫，说是晾一会儿再喝。”
这是主仆俩惯常遮掩的说辞。
旁人听了大多听信，不再理会。
谢韫却是没动，冰凉凉的眸子再度看了过来。
“是吗？”
他声音也是淡淡的，却是暗含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凉药伤身，程二姑娘还是尽快服用的好。”
便是采雁这般马虎也能瞧出两人间的暗流涌动来。
她心惊胆战，看看谢韫，再转头看看自家姑娘，见她眉眼低敛下来，才默默过去将药端了过来。
“姑娘，喝药。”
她将药递给程芷娘。
汤药已经凉了，没先前气味冲鼻，但依旧难掩那苦涩。
光是这般闻着都隐隐作呕，更遑论喝下。
程芷娘平素最是怕苦。
但现下也只是咬牙将药端了过来，当着谢韫的面，捧着药碗，仰头喝下。
汤药入口，痛苦难言。
程芷娘不敢停。
她能察觉到谢韫的视线一直盯着她，矜慢闲逸的眼疏淡不明，叫她如芒在背。
一碗汤药喝尽。
程芷娘蹙眉放下碗，这才发现面前的谢韫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采雁拿来蜜饯为她解苦，“姑娘，吃个蜜饯压一压吧。”
甜腻腻的蜜饯进了口，程芷娘才算是从满嘴苦涩中缓过来。
“快！”
她满眼焦急，慌忙吩咐采雁，“你帮我去查，上月十五谢韫可曾去过园子里。”
上月十五，正是程芷娘初次私会谢子慎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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