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胡乱地点着头。
真疼啊,疼得人想大哭一场。
沈确忘了我的时候,我也是疼的。
但是疼里带着赌气,带着我引以为傲的自尊。
我想等着看他病好了,环着我的腰,哭着说他错了的狼狈样子。
五年,足够让两个毫不相干的人,水乳相融,合二为一。
我还没有准备好,把沈确从我的血肉里剔出去。
可是,他已经替我作了决定。
谁也没有告诉我,原来真正决定放下一个人的时候,会这样肝肠寸断。
10
夜里,沈确破天荒地来找我。
彼时我正卯足了力将瓷瓶摔碎。
看着里面的物件横飞,心里莫名的解脱。
我点了火,将它们一件件撇到火盆中。
那些其实也不是什么宝贵的玩意。
要么是沈确央我为他画的小像,要么是我偶尔不在他身边时他给我寄来的书信。
我没上过几年私塾,画的像自然也丑陋无比。
可沈确却看了半天,笑着说我画的有他的八分神韵,径自收了起来,清风化雨般地抹去了我的窘迫。
还有些缠在一起的,是沈确在集市上吵闹着要我送他,却没见他带过几次的纶巾。
要说唯一珍贵些的,便是他从一个阿婆手中买给我的玉佩。
这玉佩里爬满了棉絮裂纹。
可对那时的我们来说,却是省下几顿饭钱,才能勉强凑齐钱的贵物。
这些对如今的他来说都是些不值钱的破烂。
对我却是顶顶宝贵,想要铭记一生的回忆。
在且初园建好的当晚,我便磨着沈确帮我将这瓷罐埋起来,等我们年迈了再挖出来。
他那时虽笑着嘲笑我,但也半点没停手里的动作。
「怎么如今我的阿且也成了斤斤计较的妇人。
」
他却在看到那块玉佩时沉默下来。
「阿且,我沈确往后必定送你更璀璨珍贵的首饰。
」
所以我同沈确本不是一路人。
入宫至今,他也送过我许多人人艳羡的珠宝首饰。
但那些都不如我的瓷罐珍贵。
11
火烧得正旺时,沈确一脚将火盆踢翻。
他回头,凶狠地瞪着我一字一句道。
「你在烧些什么?」
我笑着将头转了过去,努力不让他看到我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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