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眼中,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娘家兄弟子侄,是她在婆家的底气。
褚尧长在这样的世道,自然也是这样的想法。
故而今日才如此安排。
可他不知道,之于温愫,娘家,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家。
她没有真正的家,她只是被那些所谓血脉相连的家人,当做货物一样养大贩卖罢了。
此时的扬州温家,正是一片愁云惨淡。
温愫哥哥实在是不中用,把家里的财产败光且不说,眼下还将家里的一应物件都典当了出去,一家子把祖宅都要卖了去,眼下正收拾的行装,预备搬出宅子。
温愫嫂子磨磨唧唧,不舍得从宅子里搬出去,瞧见自己那不中用的夫君骂道:
“我怎么跟了你这么个窝囊废,你瞧瞧人家老二,带着媳妇早早出去过自己的小日子,说什么在外头做活挣钱,一年到头也没拿回家几个钱,让咱们瞧见,倒是咱们,养着老娘和他们家那赔钱货闺女,你说什么跟人学做生意,我还当你干什么正经事,总算改了性子,谁成想,却亏得连祖宅都败了出去。”
温愫嫂嫂骂过,犹觉不解气,拿起一旁的茶盏就摔在了跟前的侄女儿身上。
憋着气道:“这丫头倒是跟她那姑姑长得像,也是个美人胚子,只可惜眼下十岁不到,卖到楼里也卖不到高价。
唉,你那妹妹现下也不知道在何处,早知道她那夫君要出身,当初她闹着和离就该让娘当应了她,她生得那妖精模样,还愁不能再寻个好买主不成。”
温愫嫂嫂说着这话,温愫哥哥在旁半句也没反驳,反倒连连点头应是。
一旁抱着孩子的温愫母亲眼神虽有些不悦,到底也没有开口。
褚尧还想着把温家人接到京城去,温愫见到家人,或许能开心些,可他哪里知道,温愫这些骨肉亲人,便是她的亲生母亲,也都是想要将温愫敲骨吸髓的蚂蟥。
温家人愁眉苦脸的收拾行李离开了温家的祖宅,暗恨没在沈家出身前把温愫弄回家里,还在算计着温愫。
另一边,褚尧交代完下人,让护卫去扬州接人后,昂首饮尽杯盏里茶水,才捏了捏眉心,搁下茶盏起身,往温愫房中走去。
夜色寂寥,明月高悬。
他推开房门,借着月光踏进内室。
一眼就瞧见被清冷月光,映得如琉璃般易碎的温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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