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未来得及离开,就被宫婢撞破......”
许楚越看心里越冷,她早该知道,若是他铁了心的认罪,就绝不会在供词上留下纰漏。
她甚至能想象的到,萧清朗将所有的经过娓娓道来的模样,就好似笃定了不会有人能揭穿一般。
良久之后,许楚才缓缓抬眸,神情严肃道:“单看证词,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无论是动机,还是作案细节,都对的上,可是就是因为太对的上了才让人难办。”
皇帝点头,“往常朕也曾亲自批示过几宗罪大恶极的案子,却从未见过有人这么迫不及待的让结案的情况。
而且,能将整个案子叙述的如此完整,根本不像是一时冲动醉酒而为的案子。”
许楚斟酌了片刻,蹙眉说道:“的确,一般若是毫无预谋的杀人,在供词上不可能会如此完整。
无论是何心理,只要他心里有情绪的起伏,就不可能将现场交代的如此清晰,甚至是游刃有余。”
“除此之外,王爷说自己昨日佩戴了扳指,可是臣并未见过。
而且,依着臣的经验看,若三皇子穿着衣物被王爷抓住胳膊,并不足以留下那般明显的痕迹。”
皇帝颔首,凝声道:“这件事朕着人去查,只是因为指环痕迹并不明显,所以你该知道线索渺茫。”
许楚点了点头,下意识的就又揉了揉有些发晕的脑袋。
她何止是知道,就是因为太知道了,所以才不愿让人从这一面上追查,毕竟现在她能用的人手有限。
她合上萧清朗的供词,接着说道:“可是,这样的猜测,根本不足以作为证据证明王爷清白。”
不仅不能证明,或许还会成为有心人再度攻讦萧清朗的导火索。
毕竟,不是谁都能冷血到杀了人还能如此淡定交代罪行的。
皇帝脑海里浮现出萧清朗刚刚柴米不进的模样,不禁叹口气说道:“这个局布的仓促,虽然高明,但也经不住详查。
可坏就坏在玄之一心认罪......而在太后千秋宴四方来朝之际,朕既不能大张旗鼓的严查此案,又却不能包庇他,否则朕登基之后重整律法跟三法司的政令,将会成为一张废纸。
而大周朝堂,也将会成为蛮夷眼中的笑话!”
他深知律法在太平盛世的重要性,所以才会重用萧清朗,甚至为正律法严惩许多犯案的皇亲贵族。
而萧清朗这事儿,却着实让他为难了。
就算他能暂时压下,却也不可能压的太久。
可是现在京城之中,各方势力齐聚,北疆南疆各族皆有使者入京,倘若此时他们知道大周最得力的刑狱掌权者出事,那后果可不知是动摇天威那么简单的。
一旦大周那些愤恨萧清朗,且欲要除去萧清朗的势力联手,那便是内患。
那些人既然敢罔顾律法,自然就不会有多大的大局观,更不会在意大周的威仪。
他们只会寻着机会,借着四方来贺的机会,向皇帝施压,继而处决萧清朗。
而萧清朗曾震慑过的蛮夷,也会再度蠢蠢欲动在大周生事。
这种情况,是皇帝不愿看到的。
所以说,那人所布的局虽然不算精妙,却当真高明。
天时地利,那人皆考量到了,以至于皇帝想要追查,也处处受肘制。
许楚神情凝重,须臾之后起身跪地恳求道:“还望皇上准臣验看三皇子尸首。”
皇帝闻言,面色一肃,久久未言。
可许楚却知道,他的沉默多半代表了他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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