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见面,文鸢以为他为了楚国之难,从此开始报复,吓得四肢冰凉。
楚王碰她手,她蓄满泪;他又收手了,到床边的坐几上。
“文鸢?”
“王兄。”
“你肯叫王兄了。”
穿林的月光在他眼角,文鸢见出他熟悉的一面,稍稍动摇:“兄长。”
见他起身,她防备:“王兄深夜来?”
“王兄见不得光,想看一看你,不这样,又该如何呢,”
楚王只是起身撩白发,偶然侧目,发现紧张的趾。
顺着脚趾,他看遍文鸢,与她对视。
文鸢也发现他多处出血,终于鼓起勇气:“王兄受伤了,王兄用吧。”
楚王用巾止血。
文鸢将被一角塞入他手,遇到他抬头,立刻后退。
楚王问她怎么开始害怕王兄,言语很温柔。
文鸢吞吞吐吐,引他盥洗,躲在小株树后,看他理发,潜游上岸,口耳滚清水,现出人面。
看身体,看人面,楚王都是楚王,但文鸢明白他不是,所以哀切:“王兄究竟为什么来。”
公车在她身后:“禁卫到了,说是楚王殿下刺杀陛下未遂,又来见长公主,真如此,则刚才太险,幸好我们都在。”
人说话,吓文鸢一跳。
她猛地起身,差点被细枝划脸。
楚王从背后抱她,划破的变为他的手。
公车说一句“在这”
,竟逃走了。
“王兄……”
两人紧贴,文鸢不敢在一片白中呼吸。
楚王捧她的脸,探一下,示意她换气:“文鸢不怕,不要这样,是王兄,王兄虽保护不了你,难道会害你?”
血水混流,进入土壤。
文鸢脚软,被他抱着:“王兄,对不起,你累了吧,我这样疏远你。”
楚王不语,搁在她头顶。
两人在楚国时常常这样相处,楚王爱她,叫她知岁,以为她是寻常又非凡的女子。
“文鸢今天受委屈了?”
“我,”
文鸢没想楚王会问这个,偷偷去看他。
楚王不让她看,把她的脸面摁下去。
文鸢很惶恐:“我受委屈了。”
她只会重复。
楚王便试她的眼睛,湿润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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