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觉正要开口,他对面的人便好似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他起身端起砚台,状似随意地将整方砚台中的红色血液往画上一泼——
血液落在纸上,在雪白的画纸上烙上了浓稠的、化不开的一道痕迹,周遭又溅了不少的血滴。
“高九乌”
像是完成任务般,将砚台一放,好似完事了一样。
方觉:“……”
坦白说,除了现代的艺术画,他没见过这么随意的画。
好在似乎是他想多了,就在方觉以为完事正要把玄雾印递给对方的时候,“高九乌”
指间再次冒出了一道浅浅的灵气,那灵气与空气中的灵气并不相似,好似有着一种奇妙的力量般,他指间靠近画卷表面后,画卷上那鲜红的血液像有了生命,被他指间的力量牵引着散往四周。
很快,画卷上便呈现出了一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方觉看了好一会,也意会了好一会,依旧不知道这上头到底画的是个啥。
心里甚至想吐槽:这还不如直接泼上去的那一片呢!
为了给“高九乌”
面子,他到底没说,只是神情复杂地看着对方。
“高九乌”
沉浸地画了好一会,才终于朝方觉伸手要玄雾印,先是蘸了下方觉的血在角落印上了印章上的字(那字方觉琢磨了许久,都没琢磨出来到底是什么字,连古丹深都和他一起研究了好一会,最终只能确认这并不是任何天方已知的字体,最后两人只能猜测,或者这根本就不是字,而正是封印本体),将印章还给方觉后,“高九乌”
不知从何处取来了一方砚台,砚台中装的正是最常见的黑色墨汁,“高九乌”
这次取出了笔,又继续在上头作画,这一次的每一笔他都落得谨慎,好一会后,他终于直起身子,仔细地看了一眼整个画面,最后将笔放在笔搁上,道:“好了,这便是完整的山海图了。”
方觉一看,原先那红色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最后竟然成了或深或浅的山石,而黑色墨水落下的,竟是浅浅几笔勾勒出来的人影,此人迎风而立,将红色山石踩在脚下,有几分怪异,又奇怪的很和谐,而在山石的另一边,便是茫茫无尽的海面,海面同样的用方觉的血所画,因而也是一片的血红。
方觉不懂画,但实事求是地说,这幅画除了色彩比较怪之外,实在算不上什么珍奇的东西,不过他本也不是为了赏画来的,便只疑惑:“那真相?”
“将山海图拿入手中,你自会见到真相。”
“高九乌”
清洗完砚台毛笔,便主动离开了屋子,还关上了屋门,将整个书房都留给了方觉。
方觉觉得很怪异,查看了一番周围没什么危险后,终于还是拿起了这幅兴许藏有所有他想知道真相的血色山海图。
画卷一入手,他便感觉到一股酥酥麻麻的像是微弱的电流一样的东西顺着手流入了他体内,紧接着他整个人颤栗了一下,须臾,便只见画上那几笔勾勒成的人从画纸游出,落在了他身前不远处。
许许墨意晕染开来,一道人影渐渐展露在他面前。
尽管方觉有认知以来从没见过他,但还是在看见他若有似无的身影那一瞬间将人认了出来——
这是、方乐生。
那位方家的先人,似也是、方家的罪人。
他穿着剪裁合身的墨色衣袍,生得很是俊秀,一双眼睛并未全睁开,有几分懒洋洋的意味,嘴角和眼尾却全是笑意。
“你到底还是来了。”
他似乎有几分窘迫,“这丢脸的事本不想再让旁人知道,不过说来,当你看到我时,我早已化为尘土,一切也无所谓了。”
方觉看着他,一时之间竟不知该问些什么,他嘴唇动了好几下,最后还是问出了最重要的问题:“血魔……怎样才能真正消灭血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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