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胆小,却有一副热肠,收起脉枕时,劝解起病人来:“现在的药方最合您的身体,王爷今日传小人过来,其实是想着给您换几味药。”
薛映心生好奇,便问道:“为什么?”
王大夫见薛映终于有了点兴趣,笑道:“王爷是怕您喝不下。”
钟贵适时道:“昨儿个主子难受得紧,王爷见了也愁得厉害。
奴婢自小看着王爷长大,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担忧。
您可得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
薛映脑海中浮现出两人在九凤山中逃亡的时候,当时自己受了伤,伤口最严重的时候,温承便会担心,行动间不会碰着,休息时小心伤药。
自己这两天常常不会和他对上视线,在没注意到的时候,他是不是也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这让他似乎产生一种错觉,好像又回到了山里,那时虽在逃亡,但也不觉得心惊胆战。
薛映眨了眨眼睛:“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吃药的。”
“好嘞,我这就让人把药给您送过来。”
钟贵身为王府的总管,几乎是自己跑了一趟端了药碗过来。
薛映接过后,这次倒没着急,慢慢地喝着,心里已然明白只要能喝下去些便是不足数,也好过全吐出来。
喝了约莫半碗,他将药碗放下,钟贵忙递上一块糕点道:“主子快吃口这个,别被苦着了。”
薛映吃了口糕点,便又听见钟贵在一旁一叠声的夸他,好似他喝得不是一碗药,而是做了了不得的事情,便不好意思起来。
“您说得这也太厉害了些。”
“奴婢并不是随意说的,您不知道,有好多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喝药。
奴婢小时候曾有一干邻居,人长得很是健硕,每次起了烧让他喝完药便叫得如驴一样,吵得街坊四邻都听得见呢。”
钟贵说起过去的事情,讲得绘声绘色。
薛映见他待自己热络,便也随着他说的话去想,想到一个人喊出驴叫声,不由得笑了起来。
“主子多笑笑才好呢。”
钟贵道,“王爷要是见主子这样,心里指不定有多高兴呢。”
许是被念叨了许多遍,才小半天不见,薛映忽而觉得现在便很想见到出门的那个人了。
在勤政殿议了一上午的事情,温承将请封的折子递了上去,走出了宫门。
今日并非是朝会,只是皇帝召了几个亲信大臣并皇亲国戚进宫商议,其中便有皇帝对于定北军的布置。
这几年,皇帝一直意欲染指北疆,温承心里有数,想要重新划分势力,意图从中分一杯羹的人也会更多,一时闹不出结果。
今日听了朝中重臣的诸多盘算,皆在温承意料之中,倒也没什么,眼下有更要紧的事情。
政事议完之后,小皇帝散了朝臣,独留了温承一人。
“皇叔请封的折子,朕已经瞧见了,皇叔是要册立正妃?”
小皇帝的声音听起来轻松随意,似乎只是与自己的皇叔在话家常。
“是。”
温承答道。
“朕听母后说起过,父皇在世时,总惦记着在高门中选一位德才兼备的贵女为端王正妃,繁衍子嗣。”
小皇帝停顿了下,复又道,“如今终于有了婚讯,原也是一桩喜事,可他并非名门闺秀,最近之事亦惹了一些非议,此时册封恐对皇叔有碍。”
舅舅抢了外甥的小妾,这样的事情,无论在何地发生,都会以极快的速度传开,更何况温承还当着满朝勋贵子弟的面直接将人打了,一夜过去,不知被传成了什么样子。
温承深知皇帝今日在议事时并不满意,想要借机敲打,便道:“臣所娶之人,虽非高门贵眷,亦是清白人家出身,对臣有救命之恩。
臣长期奔波于北疆,眼下战事平定,唯愿与王妃长住京中,还请陛下准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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