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没有尝到熟悉的口味,如今吃了一口,令薛映胃口好了许多,站立在一旁的钟贵早已乘了一碗汤放在面前,薛映便接过,喝了一口,是从前常见的酸汤。
大胤幅员辽阔,各地皆有不同的口味,这几日王府里的厨子为着解腻,有时便放醋来调味,虽也能尝出酸味,可与栖县的酸味有许多区别。
栖县的酸汤并不是放了米醋,而是用菜果做出来的,吃惯了的人只要一尝便知其中区别。
薛映满意地喝了好几口,忽而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来。
并不是菜的味道不好,而是因为他们上午在屋里厮混的过了些,他的嘴唇恐是有一点小伤口,方才并不觉得,只是一口辣一口酸下去,嘴唇的不适感明显了些。
他觉得嘴唇愈发火辣辣的,哪怕看不到自己的嘴唇,也能猜到看上去怕是更加明显。
因着有些菜色比较远,钟贵时不时便换着菜品往这边送,可这次薛映看着盘里的菜色,依旧是他喜欢的,却是不敢再吃。
他只拣了几筷子口味清淡的,慢慢吃着。
温承很快察觉到不同之处,便问道:“这几道不好吃?”
薛映摇了摇头,而后道:“好吃的。”
“那为什么不吃。”
温承又问道。
当着屋中众人的面,薛映实在不知怎么与他解释,可温承怕不合他胃口,颇有几分刨根问底的姿态,薛映无奈,只得嗔怪地看了对面人一眼。
自相识到成亲,薛映倒是头一次如此态度,温承先是愣了一下,旋即注意到薛映紧抿着唇,是殷红的唇色,意识到这并不是辣出来的。
温承回过味来,无声地笑了一下。
室内的心腹仆从们极有眼色,皆是看明白了这眉眼官司,当即头埋得低低的,装作没有瞧见。
薛映见状只觉得脸热起来,不再看屋中众人,只是垂眸看着眼前的一碗小菜上,一瞬不瞬的盯着,似乎是想要将这盘菜看穿。
薛映本是觉得他和温承于无人处亲近理所应当,万没想到亲了之后会有这样的后果,教屋里众人全都得知他们在屋里胡混了一整个上午。
一件本该隐秘的事情乍然暴露在所有人眼前,让他觉得分外难捱。
他因此神思无属,出神了许久,忽听得温承说道:“好了,继续吃吧,别和自己过不去了。”
薛映闻言慌忙抬头,却发现屋里的仆从已然退了出去,他抿着嘴唇,挤出了一句话:“他们好像都知道了。”
一句话说得好似哑谜。
温承见他是在害羞,安抚道:“知道又如何?”
这一句话说得低低的,但并不沉闷,甚至能听出笑意,颇有几分狎昵意味,薛映急道:“哎,你还笑。”
他本想说一句“都怪你”
,可心里很清楚,这天上午,好几次都是自己主动的,怪不得旁人。
温承见他逐渐能在自己面前流露出最真实的情绪,眼里笑意更深几分。
不过薛映窘迫成这样,再不好好安慰一番,怕是恼了。
他忍住笑意,认真与薛映道:“我们已然成婚,本就是该行夫妻之礼的,算不得什么奇事。
更何况,他们都是端王府的仆从,奉你我为主,就算是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也只能做不知。”
他心里觉得温承说得有道理,可还是过不去这个坎儿。
但温承的语气自然,态度笃定,让他想起过去的日子,那时候他觉得温承冷淡疏离,可又让人不由心生畏惧。
可现在,更像是在给他一种支撑。
温承见薛映不再那样担忧,便拣了几样菜,放入薛映的碗中,道:“这几道菜我尝过了,不酸不辣的,好歹吃几口,别饿着自己。”
“好。”
薛映答应着,正要重新拿起碗筷,却听到桌椅挪动的声音,温承坐在了自己身边,又道:“我喂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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