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儿子没来庆岭,早约人出去玩去了,压根没把这事儿放心上。
应湉过年那会儿对他的成绩略有耳闻,在庆岭能不能读个专科都是问题。
“他?”
应与峥听说这事儿,转了转手里的球,“把脑袋上的毛染得跟金毛狮王一样的混账东西,小时候扯你头发的事儿我到现在都记得。”
应湉感到意外,正想良心发现说些好听话,就听见他继续说,“我当时跟他干了一架,干赢了,特帅。”
“……”
收了那一秒钟的情绪,应湉不想说话了,坐在场外的长椅,吹着风,晃晃腿。
铁网围着的四个角亮着灯,光打在球场,夏季的虫鸣声此起彼伏。
两个球场都被占着,全是肆意盎然的青春气息。
只不过下午那个人不在隔壁,来了这边的球场。
应湉从进场第一眼就看到他了,还是下午那一身。
他坐在对面,靠着铁网,胳膊散漫地搭在膝盖。
有人叫他,他胡乱应了一声,丢开手机上场。
头发有些湿,他随意甩了甩。
应与峥看了眼对面的施漾,把手里这颗篮球放在椅子下面,也上场了。
应湉没问他这人是谁,他刚才看他的表情,她不觉得他们是朋友。
施漾再不注意到场外椅子上坐着的人,他就是纯眼瞎了。
下午那会儿见过,一眼之缘,他无意识看了过来,她正巧在看他。
此刻依然如此。
她在看他。
目不转睛,比下午那会儿放肆。
夜间,球场的光线是刺眼的白,但不算特别亮堂,影影绰绰间多的是昏暗。
她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被不明朗的光影笼罩。
对上她的视线,施漾停顿几秒,把注意力挪到球场。
进了两个三分球之后,篮球再次落入他手里。
应湉正低头捧着手机,回复群里辅导员发的是否已经领取学士服的接龙。
一颗橙褐色的篮球缓缓滚进她的视线内,一路向前,碰到她的鞋尖,堪堪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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