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良也是这样想的,他赞同地与肖啼碰了碰拳,转过脸好笑地安慰黄闫子:“也不用这么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地方我都想好了,就在大学城的地铁口那边,咱们不是经常可以看到有人在那里唱歌吗?应该是可以的。”
“再说你不是最喜欢露天live吗?从哪里摔过,就再试一次吧。”
从哪里摔过,就再试一次。
开场曲目,四人不约而同地再一次选择了《生如夏花》。
下午两点半,一切准备就绪,肖啼将麦克风插在架子上,调好角度,两手轻轻搭着电子键盘,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队友。
迟良扶了扶耳边挂着的麦,之前他们也唱过这首歌,只不过都是肖啼的独唱,而在最近几天的排练中,他们还是决定要加上和声,那么便由吉他和贝斯来完成。
迟良冲肖啼使了个眼色,用口型说道:开始吧。
《生如夏花》是一首传唱度非常广的歌,热烈的前奏一响起,人来人往的地铁口立刻有人为他们驻足。
迟良闭着眼睛,沉下去,让嗓子打开,随着指尖拨出的旋律,轻轻地哼唱出来。
他其实心里还是有点紧张,因为在这首歌的演绎上,他和肖啼根据乐队的特色作了一点小改编,将前奏些微地放满放缓,鼓镲在第二节才切入。
在排练室的效果是不错,但众所周知,街头live的正式演出最多只能发挥出排练百分之八十的水平……
而等到在他们有厚度的和声中,肖啼用饱满的嗓音唱出第一句时,迟良便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也不知在黑暗中究竟沉睡了多久……”
飘扬的乐声,像一片云那般自如地散去,轻盈而不虚散,其中隐而不发的一切,在鼓点响起的那一句“我是这耀眼的瞬间”
中顷刻沸腾了。
迟良能感受到站在他们面前的人越来越多,他睁开眼,跟上黄闫子重重的几下,吉他与贝斯越来越快的节奏称托着肖啼高昂的声音。
他听到“我在这里啊”
,是肖啼如穿云箭般飙上去的高音,而他与小睦绵延相和的“就在这里啊”
,是相随这支箭的气流、是在云层中擦出的火花。
他的心也被轻而易举地点燃了,在穿梭的乐声中跳得好快。
势如破竹的绽放,如春之手真正拂开了一片空中花海,绚丽烂漫地开放在眼前。
“惊鸿一般短暂,像夏花一样绚烂”
,有如实感的一把春光,开在了在场每一个人心里。
迟良在心里默默数着拍子,再然后,鼓点停下,和声渐息,肖啼一只手搭在麦克风上,汗水顺着他脖颈上的青筋缓慢滑落,他再度将声音放得低缓,几乎是半清唱着带出收尾的一句。
“……这是一个不能停留太久的世界。”
在他们面前,已经围了满满当当的人,还有不少人踮着脚在后方举起手机。
最后一个音符飘散,静了一瞬后,爆发出一阵剧烈的掌声,持续了十几秒,经久不息的掌声飘荡在街区上空,笼罩着他们每一个人。
肖啼在这片掌声中回过头,与他们每个人对视,等掌声平息,他才重新面向人群。
迟良看见他T恤衫下胸腔与搭着麦克风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而他的声音,依旧是平稳而有力,为自己,也为他的队友们介绍。
“大家好,我们是倒摆钟。”
*
*
*
一下午的街头live唱下来,迟良居然觉得比酒吧的驻唱还要累人。
这天他们将排过的歌都唱了一遍,包括倒摆钟的原创歌,要不是乐队时不时休息一会,和站得近的观众聊会儿天,迟良都觉得自己手上的茧子要被弦勾掉了。
“哪会被勾掉?”
小睦深有同感,一边收拾现场一边笑话他,“只会越来越厚实吧。”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