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南像被人逼入绝境的小动物,眼睛睁得大大的,里头溢出柔软而可怜的水意,嘴唇颤抖,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闻昀眼眸晦暗,少年的音色清冽干净,问他:“你在害怕我吗?”
谢之南只能依靠本能,微弱地摇了摇头,然后把手里的笔递给他,就垂下眼睫,不吱声了。
被狼逮到的兔子差不多就他那样了吧,当时的闻昀想。
哆哆嗦嗦,战战兢兢,特别可怜。
叫人……怪想欺负他。
闻昀垂着眼看他,没接,谢之南还在递那只黑笔,估计是因为闻昀没接,他心里更害怕了,手捏得死紧,指腹都泛白,在细细地发着抖。
闻昀这才抬起手,从谢之南手中拿过那支笔,一时没抽动,因为谢之南捏得太紧了。
还是闻昀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谢之南的手指,他才像被烫到了似的,飞快地缩回手。
缩回手,他立马就想转身逃走。
闻昀逮着他的手肘,没让。
谢之南茫然懵懂地抬起头,看着闻昀,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让自己走,难道是自己的心思被看出来了吗?
他又急又慌,眼皮也透出一层薄红,看上去是要哭了。
闻昀才终于动了,把笔很缓慢地放进了谢之南夏季短袖校服的胸兜里。
谢之南一怔。
夏季校服衣料薄,那只笔塞进来的时候,划过谢之南的胸膛,带来一阵奇异的痒意,让他的身体也跟着打了个颤。
紧接着,下一秒,他听见闻昀冷淡的嗓音压低,说:“别害怕我。”
夏风呼的吹起,拂动浅蓝色的窗帘,温暖熏人的风带着夏花的香气,在谢之南的心间穿过。
就在这一刻,他的心脏跳得像是要疯了一样,所有的防御,统统溃不成军。
多年后的病房里,谢之南躺在病床上,发现自己竟然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对闻昀才好。
他好像和十年前的自己没有区别,明明已经想好了一定要躲开,一定要控制好自己,可又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成。
总是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好像近也不是,远也不是,走也不是,要也不是。
闻昀一如当年,垂着眸看他,问:“你自己做吗?”
其实谢之南没有这个意思。
但闻昀说了,他似乎就不会拒绝了一样。
张了张嘴,又闭上,张了张嘴,又闭上。
最后他把脸藏了一半到被子里,说:“……嗯。”
【作者有话说】
我来啦w
感谢大家的观看w
下次见啦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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