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南,我是渴望你。”
他看着谢之南,那双黑玻璃一样的眼睛完完整整地装着谢之南的面容,“你愿意救我也好,不愿意救我也好,怎样都好,让我来担惊受怕就好了。”
“你可以一直让我担惊受怕。”
他说。
只要不要再离开就好。
他也不会放谢之南走的。
谢之南整个人,连同着灵魂,都被他这几句话击溃了,眼睛里的水光微微闪烁,讷讷地说,“可你这样……会很委屈的。”
闻昀便问他:“你当时也是这样委屈的吗?”
谢之南抿着唇,没回答,他觉得闻昀简直太坏了,这张天罗地网将他收得紧紧地,谢之南被人从封闭的小壳子里哄哄骗去,然后就被闻昀揣进了怀里,裹得紧紧的,叫他吹不到一点风,沾不到一粒土。
名为“谢之南”
的小动物,只能主动把自己脆弱的脖颈送到了别人蓄谋已久的尖齿之下,眼睫微颤,声音很低,却又很清晰地说:“……可我不想你委屈。”
他看见闻昀的眉毛松动了一下,露出一个被戳透了心窝子,但又十分无奈的表情。
好像他也不知道要拿谢之南怎么办才好了。
或许还是太着急了。
他正要开口说不想搬来就不搬吧,他会帮谢之南了解一下其他房源,话还没说出口,就忽然察觉到谢之南的手轻轻动了。
闻昀的手被轻轻的,小心地反扣住,他听见谢之南很小声很小声地说:“那……谢谢你帮我。”
这回却是闻昀愣了。
谢之南大概是觉得不好意思,垂着眼皮,没有看他,继续很低很低,带着一点紧张的颤音说:“但是这种害怕是不能转移的,因为……我和你是一样的。”
出于喜欢,所以会有渴望,也会有害怕。
但是…但是……
如果闻昀走了这么多步,那他是不是……也可以,朝闻昀走一步呢?
他轻轻地扣紧了闻昀的手,对上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所以我会努力一点的。”
努力的,像闻昀一样,可以朝对方走很多很多步。
明明想要安抚他,却没想到最后被安抚的人会是自己。
闻昀觉得,谢之南好像已经成长为了他心脏里的一部分血肉。
总是能让他那颗心轻而易举地变得软烂。
他咽了咽忽然有些发哽的喉咙,轻轻的,又很郑重地说:“好。”
-
周六,天气不是很好,下了小雪。
谢之南带着一条灰色的围巾,把自己脖子连同下巴都绕了起来,绕得严严实实,他往下一埋,几乎能把自己半张脸都藏起来。
淡淡的木质香从围巾上传来,谢之南把头一低,像小狗一样悄悄嗅了嗅。
这股香气像他的主人,冷冷淡淡,却又霸道无比地钻入他的鼻腔,无声无息地将他整个人都缠绕浸透,没有丝毫逃离的空间。
谢之南没想到今天温度下降得这么快,把围巾收进了行李箱里。
他已经在前几天和房东说好了退租的事,这几天晚上一回家就在收拾行李,虽然在这座城市待了五年,但仔细一看,这个家里确实也没有多少东西是属于自己的。
闻昀在周五提前找人过来帮他搬了一些东西走,谢之南今天只需要拖着自己两个大行李箱,外加一只焦糖就好。
他一出门就被楼道里的阴风吹得发抖,但围巾在箱子最底部,取出来就很麻烦,谢之南便想着反正也就这么一会儿,忍一忍冻就好了。
但他刚哆嗦完就被等在门边的闻昀裹起来了。
这条围巾在闻昀身上似乎就只是一个装饰,挂在他的脖子上,和他身上敞开的黑色大衣一搭,显得他整个人都修长利落,十分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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