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上了高中,这种怨恨转化成了猜忌,猜忌又招来肆无忌惮的恶意揣度。
为什么冉新月要拼了命的学习?
——想连成绩都压她一头。
为什么好不容易有人关心她了,冉新月却竭力反对?
——见不得自己的独家荣誉被抢占。
为什么和荣洮拉拉扯扯?
——只要是她拥有的,冉新月都要一并夺走。
所以聂楠看清了冉新月的真面目,亲手了结了她的生命。
不是说愿意为我做任何事么?那就来陪我吧。
“我终于不用整天面对你自惭形秽,不用费尽心机地揣测你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聂楠近乎癫狂地大笑起来,她神经质地、想要证明什么似的,大声反问冉新月,“我只是把你们欠我的都拿回来,难道我做得有错吗?”
听了她的话,冉新月默然而立,半透明的轮廓透着哀莫大于心死的灰败。
“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
她阖了阖眼,可这种状态下的她连眼泪都流不出,“原来,你恨我恨到了这种地步。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聂楠攥着拳,久久没有吭声。
她恨冉新月,但冉新月……大概是世界上唯一会和她正常说话的人了,哪怕是虚情假意。
“可六班的人、学校其他同学,至少他们是无辜……”
“他们不无辜!”
聂楠尖叫着打断她,“他们每个人都是罪有应得!”
那是一群什么货色?把她和荣洮的事当八卦大肆传播的人,孤立排挤她的人,在她成绩倒退时幸灾乐祸等着看笑话的人……
“还有张为。
凭什么所有人都要剪短发,他却破例让我留长发?”
聂楠厉声道,“你们不说,我都懂,因为我样貌丑陋,怕我吓到别人!”
张为是六班班主任。
冉新月蹙眉摇着头:“不是这样的。”
“我理解你因为外表变得更敏感多疑,但有些事情,真的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复杂。”
冉新月一字一句道,“开学不久,张老师听说了你的情况,特意找到我,问我有关你的事情。
他希望六班能为你营造出家的氛围。
让你破例留长发是我给他的建议,我知道你很宝贝自己的头发,开学前还向我抱怨说不想剪头发……没想到,会让你觉得自己被特殊对待了。”
“六班同学们也很愿意和你做朋友的,只是因为学习紧张,机会不多。
每次遇到外班不好的言论,他们都会站出来替你反驳,还记得体委挨警告那次吗?就是因为他和五班的人维护你,带头跟人打了一架。
高考前临近你生日,我们还聚在一起,讨论送你什么东西好。”
可惜那些因善意而躲闪的目光,在少女敏感过头的心里成了“唯恐之不及”
。
“楠楠,你再好好回忆一下,放下成见与怨恨,好好看看他们的所作所为,是不是真的如你所想那样。”
是排挤,还是笨拙的照顾。
是孤立,还是不知如何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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