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柏道:“你确定只是一次,不是以后的每年?”
叶遥愣住。
乔柏道:“咱们陪着他在这里住了快一年了,难道你打算一直这么下去?这不像你啊,叶遥。”
叶遥陷入沉思。
乔柏冷笑一声,起身道:“风吹得我脑壳疼,回屋睡觉了。”
叶遥的心情顿时变得杂乱,屠苏便一杯接着一杯下肚,喉咙热起来了,五脏六腑也暖了,却不知为何总是洗不净莫名其妙的心绪。
“师尊!”
叶遥听到外面在唤他。
庭院中的杜霰正持一根小烟火,烟火棒上的火星四射映入他亮晶晶的眼底。
他笑得很灿烂,跑上台阶:“我们一起玩吧!”
叶遥没什么兴趣,但也不能扫他的兴,于是捏了两根小烟火抵在杜霰未燃尽的烟火上。
“呲”
的一声,烟花喷射出来。
“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
杜霰隔着烟火期待地看着叶遥。
火星在他们之间跳跃。
是很漂亮,叶遥想着,向杜霰浅笑点头。
烟花燃尽,杜霰却没有睡觉的意思,道:“师尊,我想守岁。”
叶遥担心他太困熬不住,道:“你去睡吧,我来守。”
杜霰摇头:“我不困,想陪着师尊。”
叶遥低头看向空空的酒碗,仿佛当他独自一个人在这里的时候,屋内的一切就变得冰冷了几分。
他道:“好。”
才不到一炷香,杜霰便歪在桌子上睡着了。
叶遥推了推他,没有反应。
无法,叶遥只能将他架起来趴在自己背上,背着他送回卧房。
叶遥本以为十五岁的孩子应当不会太重,没想到却低估了杜霰的身骨。
寒风在卧房关上的那一刻停止了喧嚣,背上的少年呼吸均匀且沉重,一下一下扑在他后脖颈上。
确定杜霰完全睡过去后,叶遥转身准备离开,忽然顿住脚步,犹豫了片刻,低头从袖子里掏出两片薄荷叶。
那是他落日前在院子里的水井边捡到的,杜霰洗薄荷叶时,落了两片在那里。
叶遥将薄荷叶轻轻放在杜霰枕头,叶子上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这便是杜霰最喜欢的气味。
“哐当”
,房顶上的瓦片一动。
叶遥仰头,只听房顶瞬间没了动静,只剩下隔绝的闷闷的风声,似乎方才的响动只是幻听。
他屏息等了片刻,又听轻微的脚步声在脊间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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