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了半天,语气有些赞叹:“我操,我那时候这么帅。”
感叹完,又补充:“这肯定是新来的老师,要是原来的,不管哪个年纪的,肯定都认识我这个每周在领操台上发言的干部。”
柳江的眼睛眯起来了,他笑起来从来都是这副样子。
“没错,”
他说,“你当时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话音落下,那个散发着丁香花的春天好像又来了。
刚刚脱下沉重的冬日外套,校服里空荡荡的感觉让人有些发凉,但并不难受。
晚上放学的我们无所事事,我早就把作业写完了,所以我的自由时间很多。
“我当时经常去你家里吗?”
我问柳江。
“不算经常,但也会去,应该没有你记忆里那么少。”
他回答我,“但是你的父母不太喜欢我,不想让我们来往,所以你总是偷着过来。”
他抬起脸看天花板,房间的窗帘是帆布,没那么遮光,天花板上能看到时不时亮起的人为光线。
“其他应该和你记忆里差不多,我会带一帮狐朋狗友过去,耗子是最周到的那个。
梁毅是最闹的那个,柳丝丝是最烦我们的那个——”
听到这几个熟悉的名字,我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我问他:“他们现在——不,他们后来,都怎么样了?”
这是一个很残忍的问题。
但我想听。
柳江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并没有悲痛的神色。
他说:“耗子和他老婆恩爱到老,子女都很优秀,两人老了之后一起搬去了山里,幸终。”
“我姐就更厉害了,她一直潇洒到老,后来互联网发展得快,她算是吃上了一波时代红利,挣了大钱后直接玩了后半辈子——我研究里的很多钱都是她投过来的。”
我俩一起盯着天花板,隔了好一会儿,我冒出了一个:“酷。”
其实柳丝丝给我的感觉跟柳江很像,只是因为我跟她没有那么熟,所以显得更酷一些。
我没转头看他,问了一个我一直想问的问题:“你呢?”
这是一个非常笼统的问题,我甚至都没想好这个问题是在问什么,是关于他的想法还是在那以后的生活。
柳江眨着眼睛,安静回我:“一切和你在的时候一样,只是没有你。”
嘴硬。
首先以柳江的性子,必然要颓废很久,我知道他颓废起来的样子——用许多东西把自己围起来,毯子、外套、抱枕,什么都有,不出门,不吃饭,脸惨白得吓人。
但我也知道,他要从那个样子爬起来需要多用力。
他一定用了很大的力气才爬起来,走出去,然后去理解他从来没想着理解过的乏味科学。
柳江大概是懂我不说话是在想什么的,补充道:“我那时候在想,如果有你帮我该有多好。”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