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绎心一沉,便蹲下身子去探顾深的额头,顾深的额头烫得可怕,简绎急了,想去弄毛巾来帮他降温,没想到他刚想把手抽走,却猛地一把被人拉住了。
“不要走……”
“顾深?”
简绎蹲回身子,轻声问他,“你醒了吗?”
“不要走……爸爸……不要丢下小深……不要……”
Alpha紧紧抱住怀里的手,抖得愈发厉害,嘴里梦呓一般低喃着:“不要……”
简绎立即将手放在了棉被上方,一下一下轻拍着顾深,像妈妈小时候哄过他那样哄顾深,安抚他。
顾深一看就是做噩梦了,还在梦里喊爸爸,简绎从未见过顾深的父母,也并不知道顾深到底经历过什么,但眼前这个人,光是这么发着高烧紧紧抱着他的手不松开的样子,就足够让他心疼到心尖都拧起来。
过了一会儿,沙发上的人渐渐安静了下来,简绎尝试着把手抽走,可顾深抓得紧,根本抽不出来。
简绎不敢大力抽,怕弄醒顾深,于是就这么蹲在沙发边,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
地方小有地方小的好处,顾深这一处小小的出租屋的优势,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简绎虽然被顾深抓着,不能走动,但他手一伸,还是能碰到很多东西的。
简绎先够了包纸巾过来,抽了两张,轻轻给他擦了擦额间的汗,又在半明半暗中,伸手去桌子底下的抽屉里摸索,找上次顾深给他用的那个医药箱。
简绎医药箱还没找到,沙发上的人又剧烈地颤抖起来,嘴里喃喃说着些胡话,简绎立马又回身去看他,可是这次,拍着背哄了半天Alpha也不见好。
简绎蹙着眉,心想这样也不是办法,他又轻声唤了顾深两遍,人都没反应,人已经烧迷糊了,简绎一狠心,便硬生生抽走了手。
简绎跑去浴室开了灯,用热水把毛巾打湿,再跑回来给顾深擦脸,擦脖子,擦手心,擦腿窝,等毛巾全部凉透了,就拿去浴室洗一遍,再拿回来,这样反复了几次,顾深体表的温度总算降下来了一点。
简绎干脆连客厅的灯都开了,意料之中,明亮刺眼的灯光也没能将沙发的人弄醒,顾深只是拧着眉头动了两下。
简绎又是翻药箱,又是倒水,忙前忙后,好不容易艰难地给顾深喂了退烧药,一看时间,天都快亮了。
简绎想着,反正等会儿就要去上学,于是他索性也不睡了,直接去换了衣服,把屋子里的灯全都关了,搬了把椅子坐在顾深跟前守着。
第20章微妙的变化
外面似乎有些微光,天还没有完全亮,屋子里很暗,可顾深还在睡,简绎不想开灯影响他,于是便静静地坐在一室昏暗里,眨着一双眼。
简绎先前就在酒吧办公室睡了一觉,昨晚又是一夜无梦,睡得香甜,此刻坐着,整个人都头脑清醒,毫无困意。
但他也不只是干坐着,简绎乐于见缝插针式的学习,坐着的时候也没有闲着,他在心里无比顺畅地默背了三遍离骚,两遍赤壁赋,又把所有的数学函数公式闹脑海中过了一遍,再抬头看向外面时,天就有些要亮的意思了。
不知怎么的,简绎背数学公式时,背着背着就想起了顾深,还想起了顾不凡说他是数学大神,想着想着,然后便又一次想起了自己上回月考时,数学考试自己那多此一举的帮助。
其实简绎心里挺内疚的,虽然他已经给顾深道过谦,学校也没有追究这件事情,但他始终觉得懊恼,懊那张答案,恼那个传答案的自己。
老实说,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做出这种蠢事,要知道,他学习生涯将近这十九年来,作弊这两个字是从来没有在他生命里出现过的。
他当时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差一点就要为他和顾深的人生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都说人总是容易在深夜的时候想得多,简绎不明白,自己怎么一大清早思维就那么活跃。
难道其实那句话有误,人在看不见太阳时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容易想得多?
简绎侧头看了看仍在熟睡的顾深,心里盘算着等一下去哪里吃早餐。
顾深的烧已经退了,额间又细细密密见了一层薄汗,泛着微光。
简绎又去拿了毛巾来替他擦,擦着擦着,简绎心里一动,便轻轻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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