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沈四哥正欲争辩,史大哥又道,“且这童子年纪尚小,天真懵懂,留着他对我们有百利而无一害,何必非要取他性命不可?”
众黑衣人便齐齐道,“史大哥说的是。”
如果现在有人将低着头作乖觉状的我的脸扳起,他必然可以看到我的脸上写满了“史大哥真是个是大好人!”
而后我便开始了我的木桶生涯。
起先每次启程之前都乖乖伸出手脚给那黑衣人绑住,被抬进木桶里,到达歇脚地后在我的各种央求之下又被放出来活动筋骨。
后来众黑衣人觉着这样绑绑松松抬进抬出很麻烦,便要求我自觉爬进爬出。
再后来众黑衣人觉着用桶装我而不装酒实在是太浪费,便要求我跟着他们一同骑马。
于是我的木桶生涯转变成了在马背上的日子。
在马背上颠得要吐血的我每每看到那只曾经装着我如今装着酒的大木桶暗叹,早知骑马如此难受还不如盘腿睡在那木桶里呢。
然而我心心念念想得最多的依旧是如何出逃。
某日,天气晴朗。
坐在马背上的我一直扭来扭去。
身后的黑衣人嫌我扭来扭去碍着他视线了,不耐烦道,“小鬼,你若再动我就用绳子绑着你的手让你跟在马后跑!”
我道,“好叔叔,我这么多天了都未曾洗过一个澡,身上说不定长了虱子……痒的慌。”
我心中默念,快快嫌弃我身上的虱子吧,放我下去走路,我待会趁他们不注意翻身一滚躲进草丛里,就算被发现,我就说不小心扭了脚跌进去的。
然而那黑衣人道,“无妨,我身上也有,等待会儿歇脚时,我们可彼此抓抓虱子。”
我顿时汗毛竖起,一身冷汗,怪不得总是觉得背上痒痒的!
某日,集市上。
作生意人车队打扮的我等黑衣人一行浩浩荡荡走在路上。
被迫戴了一顶纱帽的我滴溜着一双眼道,“叔叔,我们今晚在此城中歇脚可好?”
我心下想着,若今晚在此城中歇脚,我必要求他们带我出去逛逛,然后不露痕迹地在各种地方留下点记号好让师父来寻我。
然而我的头被狠狠敲了一下,我发誓一定肿了一个大包。
那黑衣人道,“不可,在哪处歇脚由史大哥和沈四哥说了算,我们不得插嘴。
随他们行走了那么些天,我也渐渐了解这暗枭共有七个头儿,排名依次是史大哥,孙二哥,董三哥,沈四哥,薛五哥,许六哥,袁七哥。
然而那董三哥与薛五哥早在客栈之中便被师父杀死,如今只剩了五个。
沈四哥生性冲动脾性暴躁,故那日非要杀我祭他兄弟不可。
我虽然明白了,但并不理解,那人又不是我杀的,有本事找我师父去呀,欺负我一个弱小童子算什么好汉!
转眼便是暮春了。
桃杏凋零,树木葱郁。
正感伤春去的那样快,与师父分别那样久很是想念,却路过一树开得烂漫桃花,如天边红霞。
望着望着眼泪哗啦啦地流下来。
手中突然多了一枝桃花,却是我身后骑马带着我的黑衣人信手折了递给我的,“哭什么,巴巴地想要桃花我便摘了给你,不许再哭了,哪里有个爷儿们样子!”
如此一来我便又想到师父,哭得更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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