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和人类就不一样。
寿命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人类,希冀生命丰富多彩,有很多人爱,也要爱很多人。
他们就做不到。
他们觉得好好守护一个人,穷尽一生也很难做好,怎么可能还去爱更多的人?
太难了。
阿黄竟叹了一口气。
真疼啊。
浑身都疼,可是他马上就要成功了,不是吗?想到这里,他干脆往后一躺,整个躯体在花盆里像睡觉的小狗那样团成一团,还蹭了蹭花盆边沿,试图找一个舒服的姿势。
他深沉地喘息,伸出手,往肚子那里一掏,整个腹部重新破裂开来。
第一缕天光照进玻璃。
小萨和圣伯纳惊讶地看到阿黄的腹部翻涌出一颗黑色的心脏,那颗心脏上有一个男性的人形,人形在阳光的照射下伸展、探高、像棵向阳树一样伸出双臂拥抱着清晨。
男人的眼角挂着露水,也不知是眼泪,还是什么。
他的目光悲悯又良善,看向小萨和圣伯纳,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没有真的发出声音。
最后他一动不动了,站在心脏上,站在沉沉睡去的阿黄的腹部,变成了一棵树。
而植物园里的其他园丁也纷纷找到他们的空花盆,像阿黄一样随着清晨的到来,化成了木质的肌肤纹理。
*
姚钥又一次做了那个梦。
但和以往那种心悸的感觉不同,这一次她只觉得很难过,很悲伤。
梦里已经从少女变成老婆婆的菜菜,站在那座桥上等啊等,等姚蔚芷归来。
她将红色的心脏当做球扔远,球滚在泥里变成了黑色。
一次次扔,阿黄一次次不厌其烦地捡回来。
菜菜把心脏递给她:你要玩吗?
姚钥摇头:你不要再扔了,不要让他再捡了。
这一切都该结束了。
菜菜目露迷茫:可是,如果不玩游戏,我该如何等待呢?
姚钥想了想,从兜里掏出本该送给柯礼的新球,递给菜菜:用这个,不要用你自己的心脏。
黄昏再次到来时,姚钥才醒过来。
前一晚她拍着桌子像教导主任一样给大家做动员,因为额头一直淌血,又太过激动,失去神智前说了三个字:植物园。
又鬼怀抱着剑坐着,在她旁边打盹。
小比团成一团睡在她的脚边,边睡边啃自己的狗爪,吃的正香。
“大家都很累,大家都很害怕。”
又鬼看到姚钥醒了,轻轻说了一句。
少了一条手臂的秋田武士坐着时也板板正,浅黄色的耳朵机警地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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