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虎以为主子可以起来了,连忙要去扶,却被小孟子按住。
“朕有说过让皇后起来吗?”
宗虎的实力和小孟子差不多,被突然摁住一时之间也反抗不得:“皇上,我们家公子做错什么了?他已经跪了一日一夜了。”
“那要问问皇后自己了。”
乔月夜坐在小环搬来的凳子上,靠着椅背,惬意又高高在上。
“皇后,自己说说吧。”
“臣妾与六皇子确为旧识,但并无私情,皇后万莫要听信谗言误会臣妾啊。”
“误会?”
乔月夜手肘实在扶手上,手握成拳撑住脑袋,看上去漫不经心,实则谁都能看出来他的低气压。
“皇后是在说朕昨日眼睛瞎,看错了你?说朕耳朵聋,听错了你们的对话?”
何箫只觉得心累,连忙叩首:“臣妾从未如此认为。”
“后妃与皇子暗通款曲乃是死罪。”
乔月夜伸出一只手,挑起何箫的下巴,“可是朕不能让你死。”
何箫眉心跳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
“这里是一包鹤顶红,既然朕的皇弟如此心悦于你,就由你把这包东西放在他日常的饮食里,如何?”
何箫扯开嘴角,笑意不明:“皇上不应该背上杀害兄弟之名。”
“朕?”
乔月夜直起身,“杀了六皇子的是皇后,和朕有什么关系?”
大声商量着杀了谁,如何杀,满宫里也是头一次见。
何箫竟然一下子分不清他说的是真是假:“若是我杀了六皇子,皇上当如何?”
“朕会昭告天下。”
乔月夜抬头望了眼月亮,半缺着,还没到园的时候,“皇后受摄政王指使,杀害皇亲,罪不可赦,斩立决。”
好一把一箭三雕,轻飘飘一句话,接连除去三个对他不利的人。
何箫不敢赌上自己的命去猜测他言语的真假,恭恭敬敬地拜了一下:“皇上,我既入宫,便和父亲的立场不尽相同,我与皇上帝后一体,在这宫里,我能倚仗的便只有皇上。”
此话倒是让乔月夜的眉头微微松开了些:“你说的没错,皇后要好好记住,在这宫里,朕便是你唯一的亲人。”
语毕,乔月夜把鹤顶红递给了小环,站起身来,没再看何箫一眼:“起来吧,往后一月内,每日未时申时,在凤坤宫院内跪足两个时辰,以示警戒。”
乔月夜一走,何箫才缓慢起身,虽是无大碍,但跪了这么久到底还是累。
宗虎气呼呼地冲上来检查主子有没有哪里受伤,他简直不能理解皇上的喜怒无常:“跪了一天不够,每日还要跪两个时辰,当身体都是铁打的吗?”
“换作宫里那些娇滴滴的娘娘,早就死了。”
“宗虎。”
何箫低声呵斥,“说话愈发没规矩了。”
夏日当头,又是午后日头最晒的时节,何箫每日跪着,乔月夜竟然也每日都来瞧。
只是乔月夜坐在内庭廊下,吹着冰乘凉,新鲜的瓜果摆在面前,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反观何箫,阳光曝在脸上,汗水顺着下颚线滑落,嘀嗒在地上,晕出圈圈点点的痕迹,衣裳都浸湿了大片。
但他的背仍旧挺得笔直,丝毫不见疲态。
“皇后的身体是极好的,跪了这么十几日,竟一点事都没有。”
乔月夜吃着西域进贡的水晶葡萄,水渍残留在红润的嘴唇上,颜色鲜明对比强烈。
不知怎么的,何箫竟然看渴了。
乔月夜自然也注意到了他喉结翻滚的样子,大手一挥,让宗虎给他送一盏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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