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很小,小得要隐没在雨水声中,却听得于雾心里一震,知道这次没法躲了。
“没躲什么,我只是有点...不喜欢欠人情。”
尤其是欠简磐人情。
“不就是躲我那天胡言乱语出的疯话吗?你其实完全不用在意的,你知道的,我一直只把你当成,合作伙伴。”
最后四个字,她特意加重了读音。
“简磐——”
于雾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好像说什么都是徒劳。
“那天的表白...”
她的声音有点抖。
“算是我冲动,出于欣赏。
不要再去计较了,好吗?”
简磐又恢复了职场女人身上普遍带着的一种清冷和理智。
“去下楼看看吧,累了一天了,早点睡。”
简磐出门时有些迟疑地侧过身,帮于雾把门给带上。
楼下的两盏落地灯被调成了柔光,睡前点燃的助眠香薰被人吹灭,于雾从小优秀到大,第一次如此深切地尝到没有办法的滋味,雨声小了一些,桌上承接了一点淡淡的月光。
纤细修长的手指扶上门把手,却迟迟没有打开。
她知道父亲这个时间肯定睡了,不然简磐也不会去敲自己的房门。
“找的这个借口真是可笑。”
她在心里自嘲,突然有点想去门外淋雨。
她确实这么做了。
下雨不冷雨后冷。
于雾蹑手蹑脚打开别墅大门,一阵凉气扑面,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浅眠的简磐一下子醒来,屏息听着楼下的动静。
脚步身慢慢移到了别墅的东面,正好在简磐房间的窗户底下。
这栋别墅整体来说不算小,附带的后花园也很宽敞。
花坛里种一圈黄色的月季,包裹住满满的一坛蓝雪。
雨水冲刷后的低温里,蓝色显现的有深有浅,四五朵聚成一簇抱在一起。
叶尖处饱满的绿色如新鲜生命一般努力生长,顽强而勇敢。
于雾本身不是很喜欢花,要不是后来一次摄影展认识了出来散步的随笙,她可能觉得这些摆设和杂草没有本质的区别。
她曾向随笙表达过自己此类的观点,也很难忘记当时随笙的回答:
“靠什么来评判本质区别呢?是物体本身能力的比较或者价值的大小,还是来源于人心的定义和束缚?”
那是的随笙病得没有现在厉害,似笑非笑的眼神像看孩子一样看自己养的一盆多肉。
看着此时雨露未干的花蕊,她有些担心随笙。
经过和檀溱的那件事后,她家人和她都可以说是大乱一场,安排的婚事仓仓促促,封了她大半个社交圈子,连自己都是进来才好不容易和她从新联系上的。
唯一能光明正大陪在她身边并让她开心的,大概只有她心中的花里。
认识简磐之前她就知道简磐和庄子苑既然认识,就必然也多少了解一些檀溱的事。
上次自己妹妹于环去酒吧找檀溱时没准简磐也在,只是故意不想告诉自己而已。
虽然这可能真得只是她的猜测,也还是被她不作为不肯接受简磐的一个原因,很无理也很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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