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浴室门口,听着里面的水声,额头抵着墙,沐浴露的薄荷香精混着信息素从门缝泄出,热气满溢。
虽然共赴一场云雨,云亭身上印着标记,可成誉并没有开门进去的勇气。
他的omega不承认身份,只是一场需要和被需要的关系,就像是一夜春情的炮友。
alpha做到他这个程度真的失败又丢人。
成誉苦涩勾起唇角,身边萦绕混着香精的薄荷味,低头提着衣领送到鼻尖,上面的omega信息素冷冽馥郁,冷香像把钩子刺激着成誉的神经,腺体发烫,渴求更浓稠的气息。
他克制着喘气,将脸埋得更深,这点残存的味道足以让他这个渴了八年的人贪心迷恋,心动不已。
浴室中的雾气像一片片薄云挡住云亭的身体,热水令皮肤上的痕迹越来越鲜艳。
成誉帮云亭洗过澡,处理得很干净没必要再站在这里冲水,但云亭需要冷静,每每对上成誉受伤又难过的眼睛,心脏就会漾开一片异样。
沐浴露是薄荷的,抹在身上清清凉凉,散发着清新的香,可即便是沐浴露气味也盖不住云亭身上的艾草。
幽苦之中带着几分甘甜,气味不浓,却非常有存在感,绵密的泡沫在后颈处停留些许,云亭抚摸着结痂的椭圆标记,一向麻木的皮肤感受得到手指的湿滑。
他刻意放慢洗澡的时间有拖延逃避的成分在其中,少年赤诚的心思令他退却,但又羡慕成誉的坦荡。
剖白内心是需要勇气的一件事,相比之下云亭觉得自己太过怯懦软弱,不论是当年离开还是再次回来,每个问题都开不了口,哪怕外界已经有所猜想,他还是没办法将纱布下的伤口展露出来。
水蒸气给镜子盖上一层雾色,云亭用水冲刷镜面,斑驳之后在蜿蜒的水痕中他看到自己的样子,本以为自己会很累,可镜中人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脸上找不到疲态,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可眸光很亮,没有平时醒来的沉重感,精神看上去很好,脸色不再是苍白的,嘴唇也有了血色。
云亭视线下移,瞧着那些密集的吻痕和牙印,不想记起的画面再次浮现,耳边是自己濒临崩溃的低音。
他闭了闭眼,滚动着喉结,不敢相信那会是自己。
挂在一旁的浴袍被急急拿来穿上,柔软的面料挡住风情,云亭掩下紊乱的心绪,又回到波澜不惊的状态开始吹头。
只是脸上两坨迟迟消不下去的红霞毫无说服力。
再拖延时间也得出去,云亭把头发吹干后打开门,微微停顿一下,朝客厅方向看去,安静无声,没有人影。
他放心回房间换衣服,再次出来时,穿戴整齐的成誉站在玄关等他。
“……”
云亭停住脚步,迟疑道,“你……?”
“陪你去医院。”
成誉冷静下来,不见狼狈,看不出来哭过的痕迹,只是没了笑容,有些距离感。
云亭说:“不用,我可以自己去。”
成誉:“说了我陪你。”
云亭:“真的没关系。”
成誉看着他,嘴唇抿得更紧,“你就这么厌恶我?”
云亭头大:“不是,我没有厌恶你。
我只是……”
只是不知道怎么和睡了喜欢自己八年的人相处。
“你就让我陪你去吧。”
成誉垂眸,闷闷地说,“马上我就要搬回舞团了,我不用每天在你面前晃悠,你很快就解脱了,”
云亭觉得“解脱”
这个词不准确,成誉的喜欢没有让他困扰过,没有煎熬何来解脱。
成誉转身开门,云亭瞧他落寞的背景,说不出拒绝的话。
二人并肩站在玄关等电梯,成誉平视前方沉默站着,不似之前活泼,好像一下沉稳下来,又或者是被伤了心,一时间缓不过来。
云亭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但他不是话多的人,他和成誉之间除了跳舞的事情没有其他能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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