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说是受了大刺-激,用药也治不好了。”
嵇暮幽撇撇嘴,呷了口茶,心里有些惋惜。
毕竟这孩子确实古灵精怪,与众不同,给自己带来了不少乐子。
但转念一想,自己后院养了老大一群人,缺他一个,也没什么要紧,便悠然道:“那你说说,他是如何揣度本王心意的。”
揣度主子心意这罪名,往大了说,是杀头的罪;往小了说,也不过是讨好主子的一份小心思。
如何定夺,皆在靖王的一念之间。
姬管家和元小萌积怨已久,再有昨日沉香的几滴泪烫着了他的心,这次就是带着杀心来的,便将沉香与他说的那套添油加醋地禀报了上去。
嵇暮幽听罢,眉头微蹙,绷紧了语气,道:“去把元小萌给我带来。”
元小萌此时还不知靖王已经盯上了自己,仍缩在屋里,眉开眼笑地仔细数着缃思送来的银钱。
他统共数了三遍,末了小心翼翼地将这些银子收进床头的木盒子里,锁严实了,再用被褥掖着,生怕被人惦记。
他最初的设想是在府中多扶持几位公子,自己做他们的经纪人——他们获得恩宠,自己赚些外快。
可缃思复宠后,他才发现,小小的后院里也有生态平衡。
恩宠和人际是天平的两端,大家都不愿太出头,就在观望和维持中,白白浪费了他生财的机会。
所以这些天,他在研究如何让自己打出驰名商标。
让这权贵富豪齐聚的京城里的每一户高门大院里都有自己培育的“超级明星”
,这样黄金百两岂不是唾手可得?
美梦还没做完,管家便带着仆从气势汹汹地闯进屋来。
元小萌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就被摁在轮椅上,一路淋着细雨推到了临渊阁。
嵇暮幽屏退了下人,坐在高位上俯视着被雨水浸湿的元小萌,冰冷的语气刺破了空气。
“你胆子不小,敢左右本王的喜恶了。”
听这一席话,自己替缃思出谋划策的事靖王已经知道了。
元小萌心中疑惑,也不是什么大事,怎的说出来的语气这么严肃?难道自己无意间犯下大罪,又要受罚了?一想到这儿,他登时也不觉得冷了,只埋头抠着指甲,飞快地想着对策。
“我……我并不是想左右王爷的喜好,只是……只是想哄王爷开心……”
这话说出来元小萌心虚的紧,于是声音越说越小,还因撒了谎,不自觉羞红了脸。
可这满脸羞愧的神情,落在嵇暮幽眼里却是另一派景象。
方才管家在他面前痛陈元小萌的罪过,他本就听得厌烦,又私心觉得哪怕元小萌脑子不好使,也不敢这么张狂。
现在人抓过来一看,病恹恹的残缺身体被雨一淋,更显单薄,娇俏的小脸冻得煞白,惹人怜惜,透过仍在滴水的发丝,隐隐可见耳朵已然红透。
那如蚊子哼般底气不足的辩解,落进他的耳里也摇身一变成了少男怀春的羞赧。
嵇暮幽低首,心道元小萌脑子是出了问题,可这爱闹腾的劲却和以前一样。
以前总是惹事生非,非要自己哄了才能好。
如今,倒是贴心,肯为自己着想了。
只是助人争宠这一套,绕了一大圈,恐怕目的还是想要赢得自己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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