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熹冷冷道:“少同我说这些大道理!
我儿含恨而终他们灵前闹事,你还叫我忍耐?天谴?有罪?我儿是为国而死、为社稷捐躯,该享国丧尊庙宇受万人祭拜,岂容他人污蔑!”
赵熹又看向众臣,杀气森森,“我儿灵前我不愿叫他不安,今天我不杀人,你们快给我滚!”
众臣面面相觑,有人壮着胆子喊道,“王爷在何处,就算不祭拜大公子、王爷病了我们也该瞧瞧,我们要求见王爷!”
“对,我们要见王爷!”
“让我们去见王爷!”
赵熹并不说话,只看向廊道,众人望去,见承平坐在撵上被两个壮仆抬着走进院来。
到院中,赵熹欲上前扶承平下撵,李家宗亲却先他一步抢上前去,把承平团团围住,哭喊着控诉赵熹忤逆长辈动手打人。
承平唇干色白有些憔悴,不过精神还好,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万年不见的亲戚们,流露出厌烦之色,抬头向陈玉道:“方才王君不是让他们滚么?他们不肯走,你们还不帮忙!”
宗亲们颜色大变:“王爷,我是你叔叔啊!
我的话你也不听了么!
你不怕国公知道!”
承平烦得很:“熹儿所作所为都是我授意的,我们夫君一体,你们骂他不就是在骂我!
我还在你们就敢如此,与其担心以后赵家如何、不如忌惮你们!
长慈幼尊,为长者口口声声辱骂小辈,还想小辈容忍?天下没这个道理!
上不尊下不敬,要讲礼教、从今日先!
来人,交代六部,这些人、还有方才无礼者,全部革职查办,无罪便罢了,凡有过错、罪加一等!
陈玉,把他们赶出去!”
“王爷、王爷!”
陈玉得了令,叫侍卫和下人将他们全都架出府去,院中又是一片哀嚎。
承平懒得理会,向赵熹伸出手,由赵熹扶着并其余人等一同往灵堂中去。
灵堂中诸人起身行礼,承平却当瞧不见,扶着棺看了许久,赵熹瞧他又有些不好轻轻拽了拽他,他这才又回到堂中坐下,却也无心招待宾客,只愣着不知在想什么。
宋荣声等人还鞠躬未起,陶希仁看高岩年事已高、颇为不忍,抬头看了看李淳,李淳干脆地转过头去,陶希仁无法,只得道:“王爷……”
承平抬手止住陶希仁:“希仁,你是温儿最敬重的老师,你来看他他一定很开心。
你来同他说说话吧,其余的事,不必理会。”
陶希仁看到李温,悲从中来,更觉今天这些人冷漠无情,向李温点了三支香、又烧了祭文,哀悼一会,自行离去,不再管堂中之人。
又过了一会,堂中人已流下冷汗,在内招待家眷的慧娘听闻父亲被罚,派了樱桃连连到耳房门口向堂中张望。
李淳知晓慧娘意思,觉老丈人确实是无端受累、又已经受罚,瞧承平在闭目养神,便走到赵熹身旁,道:“母君,父王也累了吧,要不先请父王回去休息?”
承平闻声睁开眼:“我就在这,何必劳烦你母君!”
李淳赶忙谢罪。
正想着如何求情,樱桃竟跑了出来,在李淳耳边耳语几句。
李淳面露犹豫之色,赵熹问:“怎么了?”
李淳这才答:“方才、方才孙氏昏倒,请了大夫来看,竟是有了三月身孕……”
堂中诸人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恭喜,幸好赵熹轻笑了一下,向承平道:“也算双喜临门了。”
承平这才看向屋中诸人,起身走到堂中,道,“方才南方来信,崖余城破、宋氏满门尽诛,南征结束、天下一统!”
诸人大惊,陈平之立即恭贺:“恭喜王爷、恭喜元帅,万世功业已成、又喜添人丁!
此乃繁盛吉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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