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然得之易,至之难,盖似人非人者之难寻也……也就是说,他想去万物生,就必须要找到你这样的似人非人者。
这应该就是他接近你的理由了。”
江起舞:“不只这样。
你看第二段,从‘何谓似人非人者’到‘此之谓似人非人’,这中间的描述和我都对得上,尤其是耳朵上佩戴着黑石,我想他大概就是从这点上认出了我,才有了送酒的事。”
祝余:“只这一点,就足够认出你吗?今日伤,明日康……或许,刚才在树林里的偷袭也是一种试探,他想试试你的伤是否真的能好得那么快。”
“或许吧,但不管怎么样,他都已经没有机会了。”
江起舞指着简策上最后一段的首末两句,“只有我才能找到万物生的门,他只有一个方法,就是用魍魉杀了我,用我的心头血指路。
但是这个方法的前提是我不知道这一切,否则即便杀了我,我的血也不会再有指路的作用。”
祝余:“难怪,难怪在我们找到这两卷简策的时候,他要跑进院子里,看来是想趁你不备,为他的长生暴富梦最后再努力一把啊。”
江起舞:“还有他被抓回来后,便提出要与我做交易。
想必是美梦破碎已经板上钉钉,再无挽回的可能,就只能求个保命了。”
祝余:“倒也说得通,这两卷简策确实可以解释他这两天的大部分行为,至少比拐卖的说法靠谱多了。”
江起舞:“还有个问题,方才我们决定要去万物生,只是那地方到底在哪,怎么去,我也并不知道呀,难不成我把自己给杀了,但现在也来不及了吧,我已经都知道了。”
祝余把手背贴上江起舞的额头。
“你这又是做什么?”
祝余收回手,“我看看你发烧了没?”
“什么?”
祝余:“如果不是烧坏了脑子,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看你的意思,如果现在杀了你还管用,你真打算这么做是吗?”
江起舞:“说实话,那把魍魉刀能不能杀了我还有待验证呢,现在不也只是空口无凭吗?谁知道这简策是不是在瞎编呢?”
本来只是话赶话说到这,但“瞎编”
一词一出口反倒提醒了江起舞,“是啊,如果这其中有瞎编的成分呢?虽然关于我的描述都说得挺像回事的,但万一有一分假掺在九分真里,就是为了让我全都当真呢?”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诶,你干嘛呢!”
祝余见江起舞又拿起那把魍魉刀,竟是作势要往自己心口上捅,赶忙握住她的手腕,将其拦下。
江起舞:“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如果这是假话,那写这简策的人一定是认为我不会向自己下手,才写了这句自认为难以验证的话,我偏不让他如意。”
祝余的表情晦涩难辨,她把刀从江起舞手中抽出,然后背在了身后,“你也说了是如果,那如果不是假话呢?你当真不怕就这么死了吗?”
“再退一步说,就算是假的,你也没必要为了验证别人的谎言伤害自己吧。
不要仗着自己伤好得快,就这么有恃无恐。”
“难道你都不会疼的吗?”
祝余说的,江起舞其实都明白,若是今天只有她一人在这,她断然是做不出这事的。
至于为什么有刚才的举动?
她其实是想要让祝余拦住自己太过激进的行为,重点不在于她的试图自伤,而在于祝余的拦。
对于江起舞来说,祝余的适时阻止就像是一个标志,一个她从此可以偶尔任性而为的标志。
时刻三思而后行是很好,但时间久了她真的觉得好累,所以,她刻意表现得激进,只为了引出祝余的阻止,从而给自己紧绷了五年的生活正式地松一松弦。
所以,祝余的反应让她觉得很开心。
但开心之余,江起舞又想起刚才被五四三划伤手臂时祝余担心的模样,她有些愧疚,觉得似乎利用了祝余对她的关心,于是声音弱下来:“抱歉,是不是吓到你了,我以后不会了。”
祝余敛了敛神色,隔了一会儿才语气冷淡地说:“我没那么容易被吓到。”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