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蛇缩回石头缝里，一口叼住五瘟神的尾巴尖，报复似的磨牙，心想：这少年老成的混小子不会来真的吧？早知道不关心它了！
它牙尖嘴利的报复，仿佛变成了游戏，口中的尾巴尖胡乱晃着，像只欢快的小狗。
小青蛇无奈道：“臭老黑，你还有没有点神的样子？”
五瘟神的尾巴顿时安静下来，周围被它搅乱的水流也安静下来。
黑色的尾巴尖像是不好意思似的缓缓抽出去。
小青蛇歪头叼住那条准备溜走的尾巴：“就放这里。”
水流从缝隙流过身体，口中的尾巴尖一动不动，小青蛇也一动不动。
它衔着五瘟神的尾巴尖，把下巴垫在那具熟悉的躯体上，像是很多年前那样。
枕着五瘟神的尾巴，小青蛇忽然想起小主人们的小时候。
“臭老黑，你现在还吃肉条吗？”
小青蛇问。
周遭水流晃动，很久才传来一句：“很久不吃了。”
小青蛇刚想问为什么？调侃它一句是不是吃素了？便听到似唉似叹的轻嗬。
五瘟神说：“阿雅她们都不在了……”
之后又是长久的安静。
小青蛇很想找点话题来和五瘟神聊一聊，让两人从眼下尴尬的氛围中缓解出来。
然而真的沉睡了太久，很多事情都是无知无觉的，就好像一个骤然出狱的犯人，很难和一直在外面生活的人聊到一起。
即便它已经知道了阿雅他们都不在了，却不敢问，是怎么不在的，是如何不在的？
水声晃动，它蜷缩在石头缝里，忽然听到外面五瘟神很小声地问：“你睡过去那段时间的事情，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小青蛇摇摇头，用牙尖轻轻硌五瘟神的尾巴：“不记得了。”
“哦，好吧。”
五瘟神的声音里难掩失望。
小青蛇听到这一句，立时来了兴致，从五瘟神拥挤的躯体中探出一个碧绿的小脑袋，满怀希望地开了口：“我当时做什么了吗？”
它很希望自己为小崽子、为小主人、为阿雅，也为五瘟神做了些什么。
五瘟神问：“你想做什么？”
“不知道。”
小青蛇的身体挤压在五瘟神盘成一团的蛇身之间，费力地往外钻，“你跟我说说我不就知道了吗？”
五瘟神想了想，说：“你给我偷了鸡回来吃。”
“啊？”
小青蛇疑惑地歪歪脑袋，不是一贯都是五瘟神偷鸡回来给它吃吗？
五瘟神看它果然不记得了，大脑袋垂下去：“那时候我受了伤，你总会偷鸡回来给我吃，说是给我的夜宵。”
那就对了！
小朋友对它好，总给它偷鸡，它作为长辈，自然也要对受伤的小朋友好了。
小青蛇歪头蹭蹭它的身体：“你受过伤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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