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回头望去,朝梦苑已远远抛在后头,那后院屋檐只在正屋遮挡下露出一角,瓦上积雪未消,裴珩或许就在那里面养伤。
陆贵妃搂着他的背,拍了拍,悄声笑道:“你看看,这孩子今后只能仰赖你了,小菩萨。”
又挨打
按礼,裴珩应来景华宫拜见陆贵妃及二皇子,才算周全礼数,但一连几日都无音信,贵妃已有些不满,心想着裴珩或许还在病中,也不强求。
又过了两日,萧知遇打着瞌睡和母亲用早膳时,听宫人来报,说是裴珩一大清早就过来请安了,在外头候着。
两人赶忙起身过去,裴珩站在廊下,天还蒙蒙亮,映出一道瘦小身影,他见贵妃出来,便行了大礼跪拜。
陆贵妃看他孱弱可怜,不由想起幼时因不足之症而格外瘦弱的知遇来,哪还有什么不满:“不必多礼,我受长公主和裴夫人所托,不会难为你的。”
萧知遇瞧着他沾了霜雪的鞋尖,道:“朝梦苑离这里可远了,你又没轿辇,就这么走过来的么?”
裴珩脸颊青紫未褪,垂头道:“是,我不能擅自去朝梦苑和文华殿之外的地方,特意向陛下请旨,来景华宫一趟。”
陆贵妃心里直叹气,“好孩子,哪里用得着这样,你跑来景华宫又折回文华殿,一半路途都白费了,今后不必特意来了,你只管每天早上去文华殿,知遇自有宫人护送。”
裴珩叩头谢恩,陆贵妃叫他进来用过早饭再走,他推辞不受,贵妃愈发爱怜,便催促儿子:“往哪儿走呢,快喝药,收拾收拾去文华殿念书了,莫让裴公子久等。”
刚想偷偷摸摸逃掉苦药的萧知遇一顿,乖乖被提回来,皱着脸捧起碗喝了。
那碗有他的脑袋大。
两人出了宫,一道儿在路上走着,宫人跟在后头,萧知遇哼声道:“这进退有度的,怕是没有哪个当娘的不喜欢。”
裴珩不理他,他又有些不快:“你这人,在贵妃面前乖得跟小多似的,在我面前就二五八万的,真是一会儿一张脸。”
小多是贵妃养的小狗儿,宫里人都知道,裴珩听了这话,面色难看起来,袖中的拳头握紧了。
萧知遇还毫无所觉,他打量着裴珩胸口戴着的坠子,一枚孔雀蓝的玉石刻成虎头虎脑的模样,“这是北地边民之物吧?祈福消灾的。”
听闻萧旸早年在凉州驻守,每次回到京师,便会带回些边关风俗之物,达官贵人颇多效仿。
裴珩有这物件也不足为奇,但如今形势,便不大合时宜了。
裴珩终于抬起头看他,“你认得?”
“我在朔州长大,也曾随父皇前去边关,自然认得,”
提到故乡,萧知遇语气中有两分怀念,“但边关和北狄挨得近,百姓混居,风俗与北狄接近,你这异域物件在京师,尤其是在宫里,可太扎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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