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铺着南美室友的传统手织桌布,边缘垂着流苏,轻轻在他腿上晃动着。
宁游清吃完了饭,把餐具和盘子收起来,拿到洗碗池那里洗净。
他一边洗一边出神地想:他为什么把李修弄来?是出于某种毫无道理的愧疚感吗?他觉得如果一直留在李修身边,才是对李修的不公平。
所以他选择离开,走得非常远,绝不再联系,断绝了所有再见面的可能性。
他也深刻了解宁礼臣的性格,除非宁游清后悔跑回去,否则宁家绝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了。
李修什么时候走?宁游清的手上沾着洗洁精的泡沫,他惴惴不安地想着。
李修肯定没有说实话,他甚至不用多高明的谎言,反正他对宁游清,软硬都有用。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
宁游清打开了水龙头,反复冲洗着盘子,用水声填补这荒芜的寂静。
他史无前例地想念他那些过分有活力的南美室友。
一想到他们已经飞回南半球,在夏天里安全又热闹地享受着假期,宁游清由衷地感到羡慕。
李修出来了。
宁游清立刻警觉地站起,有些磕巴地说:“你、你今晚睡我房间吧,我在外面沙发上睡就好。”
宁游清太紧张了,他其实完全没必要说得这么清楚。
谁睡在哪里、分开睡还是在一起,他这个主人拥有决定权。
等他僵着开口说完,也立刻察觉到自己这么说实在有些刻意。
李修又奖赏他一贯的沉默。
宁游清匆匆逃去浴室,烧好的热水很快就会变凉,但他在浴室里拖了非常久。
希望李修已经睡着了,希望夜里大雪会停。
宁游清一边祈祷着,一边哆哆嗦嗦地出来,实在太冷了。
他静悄悄地进房间,要去衣柜拿一床被子和羽绒服,否则在这么冷的夜里睡沙发,不用等天亮人就先走了。
宁游清熟悉自己的房间,他知道怎么避开响动的地板,怎么绝对安静、绝对不会吵醒李修地进出房间。
等他走到衣柜前,宁游清就听到一声轻轻的“咔嗒”
声,李修把房门关上了。
宁游清僵在原地。
李修以一种非常柔和的方式将他抱到床上去。
宁游清的床非常小,他们甚至没有办法并肩平躺在上面。
李修悬在宁游清上方,在黑暗之中投以宁游清更深的阴影,犹如一道深渊。
他的拇指摩挲着宁游清的唇,对他说:“你可以说‘不’的。”
宁游清闭了闭眼睛,道:“有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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