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理也曾这样操纵着战败者的尸体,操纵着他的战士,他的兄弟,全身或是半身,单臂或是双臂,来攻击人类的军队。
人类之于神明,被践踏,被取乐,便是这副模样,这副下场。
青年从来都算不得控制住脾气的性格。
只见更多的龙蜥,草蕈,还有业已疯狂的人类从黑暗中涌出,它们无一例外,向前狂奔,区别只在于有些龙蜥嘴里叼着半根胳膊,有些人类的头颅已经掉下大半,仍拔腿狂奔。
有些蕈兽透明的肚子里还溶着没能分解的尸体,留五根手指在嘴边衔着…这一切都令达达利亚感到头皮发麻。
若是没经历过天理一战的他,或许只会把这当做是失败者的悲惨下场,只待自己将仇敌一一斩杀,夺得胜利…
…可是,可是!
!
忽地一声鸣响,有如叩击玉扃,玲玲不止,更若谁人以剑将银河抛入九天,霎时间星洒满地,将此间尸怨平去了大半。
被诅咒的丧尸们动作微有一滞,脚步迟缓,达达利亚瞄准这一瞬间,连发数箭,将孽物们统统标上断流,一齐引爆。
然而那鸣声并没有停止,仿若振玉,脆响清亮。
达达利亚扭头回望,只见层岩大洞上方,皓月当空,更有一人被巨大岩掌相托,遥遥地悬于半空之上。
其身金光灿灿,不可逼视,却见有一线碧色,闪烁于身形之间,月色难比。
若说月借日辉,那么这样的情景,也不过如此了。
只见摩拉克斯手持盘岩结绿,手持那柄由碧水美玉琢成,比此世间任何一物都更具净化,平息,温和之力的宝剑——遥遥地立于天地之间,动也不动。
和已然化出原型,镇压地脉的若陀龙王相比,岩之神明没有刻意放大自己的身形。
他只是浮于此间,与皓月和巨龙相比,身形渺小如蚁;
可他高举结绿,俯瞰世间;保持着人类的姿态,正欲开天辟地。
振玉之声,响彻此间。
达达利亚侧头看去,身后红光漫天,是千岩军们举起火把,点燃了滚木礌石。
面对身携诅咒之物,以路障绊足,再用滚石加之火攻,的确是恰当之举。
但那些秽物没有痛感,即使被火灼身,也可高速行进,要是把火带到了千岩军身上……
巨渊之口开始震动。
受须弥的魔神残渣影响,渊心之物开始蠢动,瘴气自地心缓缓涌出,逼向夜叉和人类——
若陀龙王猛然昂首,引颈向天。
它的四肢稳稳地扎根于层岩之间,与峭壁融为一体。
它仰头,一双巨角冲天,威光赫赫,就连摩拉克斯的玉璋都黯然失色。
忽地,岩龙放声长啸。
古龙吟歌,气吞山河,声若雷霆,三短一长,震得人牙齿震颤,手脚发麻。
达达利亚摁住岩弓,却见那怒号竟可化作辉环,以若陀自身为圆心,向外扩散,荡涤四野,稳稳镇住地脉之躁动。
怪物们的行动更加迟缓了一些。
抓住这个机会,达达利亚换长弓作岩刃,从树枝跃下,身形如闪电,穿梭于众丧尸之间,将那些秽物通通斩断,碾碎。
“不知道女皇大人,有没有和冰龙王合作过呢?那样的战斗,一定很有趣…”
达达利亚自言自语。
岩龙再次长啸,这一声突然高昂,震天撼地。
所有的生灵在这一刻都不得不停止动作,就连夜叉一族也不得不放缓脚步,在龙吟之下,抬头望向天空。
摩拉克斯将武器举过头顶。
神明身披月色,头戴惣面,无悲无喜。
祂以碧水宝玉为剑,在倏暝群壑之中,闭目不见众生。
若陀的龙吟压不住祂,漫天的诅咒侵不得祂,唯有魔神身上的玉璋,愈灿愈烈,愈明愈亮,夺目于西北之天狼,更甚于白日之烈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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