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唤一声。
虞归晚立马缓下脸色,过来扶她坐下。
临时搭建起来的帐篷很简陋,没有铺设桌椅,只是拿几个大箱子再弄几块木板搭成桌子,布防图就铺在那上面,四角各有一盏油灯,中间还有一颗璀璨的夜明珠。
幼儿坐的也是个箱子,只不过上面铺了一层皮毛褥子,暖和又柔软。
“不在马车里歇着,跑来这做什么?”
她给幼儿倒了一碗温茶。
幼儿捶捶腰背,“天天闷在车里,时间久了也腰酸背痛,我出来松松筋骨。”
“六花呢?”
没看见跟来。
“见我进了帐篷它就自己玩去了,半大的狼崽子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难为它守了这半天也没挪地方,闷坏了都,就让它玩玩去吧,有你在这里,还能有谁不长眼对我下手不成。”
幼儿说的轻松,再没有比待在岁岁身边更让自己安心的了。
虞归晚的嘴角又往上翘,挤到箱子上跟幼儿同坐。
幼儿也不嫌她那么大的地方不坐,非要跟自己挤一处,反倒往旁边让了让,给她腾出地方好坐得更舒服些。
“进来就看见你黑着个脸,是北门那边不顺利?”
“西门和东门也不顺利,平日里让他们多训练,训了个什么,这点阵仗都拿不下,往后还怎么指望他们攻打东辽。”
她治军严,训练更严格,幼儿虽未都看过,却也知道些她训练人的手段,平日里也常听廖姑提起,北境军在她手里这些时日,实力已是突飞猛进,连九王爷都这么说,可见是不虚传,也只有岁岁对这样的结果不满意。
不过也能理解,她们在麒麟城耗的时间越长,偏关和边城等地就越不稳。
也不怪岁岁生气,量谁也不想被这样拖着,而景宁侯显然是故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拖住岁岁,好给东辽可趁之机。
这一趟若岁岁不来,仅凭妙娘她们也攻不下麒麟城,且这里头牵扯的利益纵横交错极其复杂,想要不被人算计了去,岁岁就必须得来。
可——
“到底是让景宁侯将你我都算了进去,果真是个老狐狸。”
虞归晚抓起幼儿的手贴在自己脸颊轻轻蹭着,眼睛直勾勾盯着幼儿,那小小的瞳孔里只容得下这么一个人。
“黑鹰和狼群都派出去了,陈妇也带了人入城去搜,还没有找到。”
陈妇说她的人一直盯着景宁侯府,根本没见景宁侯出来过,可大火烧起时她的人进去想要抓,却是连个鬼影子都找不到,里头已是人去屋空,没带走的仆从全被毒死在偏僻的院子,满地都是尸体。
幼儿凝神,“会不会已经乔装出城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有寒光在虞归晚眼底闪过,陈妇训练出来的人能力极强,既然说没见人出来过,那必定就是没有,景宁侯要么是从密道跑了,要么就是她这边有内奸,趁乱将景宁侯藏了起来。
她的人不会做这样的事,一旦做了她必会看出。
那就只剩下赵祯了。
对于赵祯,她从未真的信过,这位公主殿下心机颇深又能屈能伸,信了才有鬼。
“在想什么?出了半日神,问你话也不吱声。”
幼儿轻*轻推她两下。
“唔?”
幼儿了解她,一心两用时断没好事。
“罢了,不是什么要紧事。”
“赵祯来找过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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