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往后闪躲了一下,把自己的脸藏进灯光找不见的地方。
连带着,她闪躲掉了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带着困惑的尖锐的叫声‘舒朗?’
“是你——”
她开口,在这一夜获得了一个新的名字和新的身份。
傅月住进了岑今禾的家,傅月成为了岑今禾的情人,傅月学着应该怎么照顾岑今禾。
那都是傅月做的事情,也都是傅月应该做的事情。
站在岑今禾面前的人是傅月,被反问‘谁是舒朗’的人是傅月。
她想了很久,可是脑海里蹦出来的第一个反应却是应该要把空调风往上调一调,岑今禾觉得脸干了。
这个念头之后,‘傅月’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哦,我是舒朗。
酒店房间的百叶窗没有合上,外面的月光顺着窗户透进来。
可屋里的灯很亮,亮的盖过了月色。
拥有赌博的爸,早死的妈,破碎的家——傅月在岑今禾的身上看到了淡淡的光线线条——我是舒朗。
舒朗的人生十五岁之前和十五岁之后有并不分明的转折。
十五岁那年,她带着为数不多的行李从老家跑出来,第一份工作是流水线。
她年纪小,老板总是借故克扣她的工资。
次数多了,舒朗不是傻子,知道要跑。
后来她在饭店端过盘子,在水果摊做过帮工,还搬过砖,最终进了酒吧。
总之都是从一个不怎么样的地方换到另一个也不怎么样的地方。
遇见岑今禾,舒朗第一次看见自己的人生产生如此鲜明的分界线。
她毫不犹豫地和过去的自己说再见,轻而易举地接受了自己的新名字和新身份。
舒朗是谁,傅月又是谁。
比起活下去,那些名字和身份真的重要吗?
傅月,或者说是舒朗,走到岑今禾的身边坐下。
岑今禾下意识地往边上退了一下,手正巧按到了电灯开关。
‘啪嗒。
’
灯灭了,百叶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便格外明显。
它被百叶窗割破,成为许多条拦在岑今禾和傅月身上的竖线。
它们栏杆似的禁锢了她们。
“今禾。”
舒朗前倾上身,一如从前想要贴近岑今禾。
可是岑今禾的上身又往后退了退。
舒朗好卑微又好诚恳:“你想让我是谁,我就是谁。”
断续的月光让舒朗的脸一半明亮,一半昏暗。
岑今禾看不清她的神色,可心里却知道舒朗并没有在说哄她的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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