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他一下:北京这么不招人待见吗?
他看我一眼,说:我还是在这儿待着吧。
我俩一人一根玉米抱着啃,我叹了口气:我也想回来了。
刷子说:那就回来呗。
我问他:有这么简单吗?
刷子说:有这么难吗?
我没说话了。
没那么难,又很难。
我跟着刷子在他工作室挤,他睡他的床我睡沙发,每天我就到周围去转转。
他说我过得跟个老头似的,我说我休假啊,休假不就是这样休吗?
这几天刷子也在忙着画图,所以他白天基本都把自己关着,吃饭的时候才出来,等他忙完了他才带上我出去玩儿。
刷子还有几个朋友,就跟我和老胡还有阿天的关系差不多,我跟着他们一群比我小好几岁,我们之间隔着几条代沟的人一起出去野营。
他们还真把我当成叔照顾,搭个帐篷也不要我动手,几个人三两下就弄好了。
晚上我们坐在火堆旁边吃饭聊天,他们跟我们那时候一样也很能喝,但每次给我递酒我都不要,我就说我不能喝。
其实我还记着我答应他的话。
他不在,也不会接我回去,所以我不喝。
这是我犯错了,说到就要做到。
他们聊什么上学的时候喝酒的事儿,聊什么昨天我遇到那个当年在我们抽烟的时候过来逮我们的人了,聊什么我看见我前女友照片了,她变漂亮好多。
我觉得我和老胡他们聊这些的日子好像还在昨天,但仔细一想,已经十年了。
一分一秒翻过去的时间,慢慢累积成更大的单位,最后停在这一刻。
那天睡觉的时候已经凌晨,野外的天特别干净,我手机拍了张一半是林子一半是天的照片,一片漆黑也不知道能看清楚多少。
我发了朋友圈,配的是一个月亮的表情。
他是第一个给我点赞的,点完赞没有评论也没有私聊,我关了手机,闭上眼,想睡了。
回来之后我其实就开始失眠,在刷子那个硬邦邦的沙发上很少睡着。
我睁眼半夜闭眼半夜,快把刷子他房顶给盯穿了。
今天换了个地方接着看,这么大片天总看不完吧。
我翻了个身,刷子就问我:哥,我看着没觉得你老了啊?你不会是真的老了吧?
我没懂他什么意思,问他你说什么呢?
他说我知道你晚上睡不着,但晚上不是老人才容易睡不着吗?
要不是我整个人裹在睡袋里,我现在真想抬手给他一下。
刷子看我这反应,又问我:你为情所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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