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这个在团里是个冷门乐器,五年十年碰不上一回马林巴专场,哪怕那个是个普普通通辅导员,写论文评个职称堪比上天。
在外人眼里,这两位是万里挑一的走了正道了,毕业说起自己在干什么是说的出口的。
尽管工资就那么些,起码在这个平台多少有发展有奔头。
方黎如果想,分分钟可以出来办个讲座上上课,节节都是大师课,白晓天也是一样。
人家头衔尚在。
别看蒋沐凡和刘伟赚的多,尤其是刘伟,做器乐买卖赚的不是一点点。
等再过个几年,刘伟的永音毕业高材生,就会慢慢淡化变成一个琴行老板。
蒋沐凡也是,他再慢慢拓宽自己教师团队后,他就也一样变成了机构老板。
他和刘伟的未来,是所有永音学子的无奈。
曾经永音的在校生,以自己是个在永音“搞艺术的”
为荣,能在整个永宁市里抬着鼻子走路。
他们带着永音给他们的优越感,觉得无论在任何角落,他们就是那唯一的光,谁都够不到的光。
有人嘲讽也有人感叹,艺术生的清高是抹不去的。
永音的孩子们心里也清楚,自己一天都是个什么高傲的德行,但他们乐在其中,把那些酸话全当放屁。
这些所有的光,就亮个那么四年,要是有劲儿继续学的那还能再亮四年。
要是学不进去了,这些小灯泡儿们就被投进了社会里,让他们认清,世界第一还是那些清华北大的,学艺术的算个屁,最后还得用五谷杂粮来填饱肚子。
等到他们没电发光了,他们也就长大了。
蒋沐凡是长得比较快的,刚自己出来干没多久,就在永宁市的各种大小艺术机构里琢磨出来,永音出来的各位——都是打工人,谁都逃不掉。
他早早关掉了自己叫“艺术家”
的那盏灯,打算出来赚钱养活自己。
从给别人打工开始,到自己选址开了沐音工作室。
从一节课只有六七十开始摸爬滚打,到现在一节课收费300,学生和家长都能尊称他一声“蒋老师”
。
蒋沐凡没刘伟那么爱财,他是个图安稳的,辛苦了两年把工作室经营的差不多入了正轨,他们贷款买了他俩现在常开的蒙迪欧。
他俩把蒙迪欧叫“小女儿”
,“小女儿”
今年两岁了,蒋沐凡进入了佛系赚钱的状态。
所有器乐学生不多不少五十多个,他带着不累,收入也不错,他也不怎么想扩店。
他还是想有空钻研钻研他的专业,有机会也去比比赛见见世面,哪怕是旅游,也比整天算账强。
刘伟总是说他俩贪图享乐,开个玛莎拉蒂他不香吗?不说玛莎了,沃尔沃也好啊。
蒋沐凡笑一笑也就过去了,方黎也是一样。
但现在不一样了,蒋沐凡必须要把账算起来了,他打算观望方黎一周的时间,如果开销一直是这样,他打算跟方黎商量把“小女儿”
挂到二手车市场上去。
无论如何,人命关天。
方黎是个心里有数的,办理入院的那天他就跟团里请了长病假,市乐团是政府管理的,待遇还算过得去,听了方黎的情况,给他办了个停薪留职。
现在他没了收入,经济压力都落在蒋沐凡一人身上。
他每天看着护士小孙每天夹在床位上的扣费单子,看的是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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