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药不归屁股还没坐稳便又弹了起来,脸上一直糟心的生无可恋的表情稍微淡化了些,下意识挤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来,陈静姝按下呼叫铃,Eason和沃克很快便赶了过来。
他们简单地看了看监护数据,更多的是询问,一个问题又一个问题,宋和风茫然地看着他们嘴动,脑子里却雾气腾腾,半晌反应不过来他们说了什么。
“丛云......盛丛云......”
他的记忆仍旧停留在手术之前两个人莫名其妙发生的那场争执中,心里尚在忐忑会不会惹得盛丛云一怒之下便跑得无影无踪,于是焦急地想要见他。
“你现在的身体太虚弱,腹部的刀口总是不见愈合,很容易发生感染,丛云和其他人都暂时不能过来看你。”
这次宋和风反应过来了他们说的话,好像是为了给他真实感,腹部的刀口应景地疼起来,火辣辣的尖锐刺痛,随着呼吸上下左右研磨,结成的脓痂卡在缝隙里,硬邦邦的,疼痛密密麻麻地串成了一条线一寸宽的线,顷刻间他便渗出了冷汗。
“几天了?”
他咬着牙,颤巍巍地询问。
“今天是第十三天,和风,你终于挺过了最危险的时候。”
“我......什么时候能见他?”
“老实养着吧,刀口至少长三层再说。”
宋和风苏醒的消息传到耳中时,盛丛云正吊着水看他婴儿时期的录像,他先是愣了愣,蓦地红了眼睛,旋即便下了床,忘了手上的针,也顾不上穿鞋,捂着仍有些隐隐作痛的上腹光脚往外跑,跑了两步才察觉到手臂上尖锐的刺痛感,想也没想直接撕开透明服帖将留置针管扯了出来。
一旁的Eason日日殚精竭虑,始终处于疲累状态,在评估完宋和风的危险等级后,紧绷的精神便彻底松散下来,因此反应慢了半拍,看见地上一条淋漓的血线和摇晃不停的点滴管才反应过来盛丛云跑了出去,连忙打起精神追出去。
盛丛云被拦在了宋和风的门口,药不归像个门神,杵在外面的还有宋莫庭和周少游。
“都回去,刀口没长好前谁都不能见他。”
“爷爷......”
“你更不行,昨天夜里发烧你是不是忘了?”
这几天李泽神出鬼没,答应给他的馄饨也是昨天中午才迟迟做好,看着他吃完便又匆匆离开,那短短的半个小时里都显得魂不守舍,盛丛云吃得有点委屈,馄饨进了胃里窝成了实心的石头,到晚上也没消化,反而搜肠刮肚地吐了许久,半夜便发起了烧。
“我已经好了......爷爷,让我见见和风......”
“两个病秧子互诉衷肠吗?”
药不归毫不客气怼了一句,今时不同往日,宋和风现在几乎没有抵抗力,进的人太杂,感染的风险便会无限制扩大,纵使有灵丹妙药,也护不住他再遭一次感染,必须慎之又慎。
“爷爷......我......”
“回去该养伤的养伤,该养病的养病,不听话就卷铺盖滚蛋!”
药不归向来说话算话,周少游令行禁止,一边拖着宋莫庭,一边拖着盛丛云回去,走出几步,盛丛云却又不死心地折返回来。
“爷爷,能不能把帘子拉开,我隔着玻璃看看他......”
僵持许久后,药不归让了步,护士将房间里的帘子拉开一半,宋莫庭、周少游和盛丛云扒着玻璃往里面看,恨不得把脑袋直接拱进去。
宋和风刀口疼得厉害,辗转了片刻便又昏睡过去,单薄得像一片纸。
床边的仪器很碍眼,阳光光线一照,影影绰绰的,从外面只能略微看清他的脸,他带着呼吸机,面罩又将脸上压出了深深的血痕。
“和风......”
宋和风坚持了两天,胃里缠绵的锐痛经久不散,常常顶的心慌心悸,刀口换药、渗血、流脓,疼得筋疲力尽,数不尽的药一直往身体里滴,像是没有尽头,有时候他会突然冻醒,觉得身体像是被禁锢在厚厚的冰层中,血管里淌着尖锐的冰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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