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定定地盯着铮亮的地面。
空气很安静。
两人立在台上正中,不再言语。
突然,谢昀直起身子,双手猛地掐住江一眠的脖颈,目眦欲裂,“你他妈敢查我?”
江一眠眸色一凝,双手各自成掌,快速重击他绷直的肘关节,然后掌风一收变幻成拳从下往上狠狠砸向他下颚,接着抬腿一脚,谢昀从台上摔进听众区,桌椅倒地的声音在空荡的会议厅内形成巨大的回响。
整个过程不足两秒。
谢昀整个人疼得晕头转向,脑子空白了半分钟,连爬几次都没爬起来,最后只能跌回地上,脊背因为痛苦缩成了弓形。
江一眠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从台上轻松跃下,缓步走向谢昀。
依然淡声道,“你也送过你大哥很多礼物,每一件都是精心挑选。
你从没对任何人这样用心过,只有他。
虽然你很讨厌他成天管着你,但在你心里,他永远是你最敬重的至亲。”
极度的疼痛使人清醒。
江一眠单腿踩上他的脊背,狠狠碾压,“谢昀,如果你有脑子,应该及时醒悟,早点筹谋,以免将来——无人收尸。”
谢昀趴在地上疼得“啊啊”
大叫,但他也终于清醒地意识到,江一眠说的应该是真的。
因为他送大哥礼物从来都不会让大哥知道是他送的,父亲和二哥更不知道。
这是他多年的秘密。
他生性顽劣骄纵,一生从不认输,自然不肯向大哥低头,所以这个秘密除了他自己,再无第二个人知晓。
查,是查不出来的。
但剧烈的疼痛和致命的打击让他没空去琢磨江一眠是怎么知道的,他只希望江一眠能把那该死的脚从自己快要断了的脊背上松开!
突然,江一眠的脚真的松开了。
谢昀还没来得及翻身,就被江一眠一把拉起手臂搭在自己肩上。
“我带你出去,但我劝你最好别乱说话。”
谢昀正要骂娘,突然手腕传来一阵剧痛,“操!
痛痛痛,快断了!”
“听见没?”
江一眠扶着人一边走,一边问。
“听,听见了听见了……”
他扼住谢昀手腕的力道松了些,但并未完全松开。
敛起眸中冷意,脚步声极缓,刻意与门外走廊若隐若现的急促跑步声错开,这声音离得还很远,应该刚出电梯,不凝神听压根听不见。
很快,江一眠扛着谢昀的手臂出了会议厅大门,在走廊尽头与傅承焰遥遥相望。
终于见着人,傅承焰一颗慌乱的心终于稍稍安定了些,快步跑向江一眠。
他一把甩开谢昀伤痕累累的胳膊,把江一眠揽进怀里仔细查看,“眠眠怎么回事?有没有受伤?对不起,是我来迟了。”
江一眠心中一动,方才的狠辣模样早已化作似水柔情。
他摇摇头温声说,“我没事,只是扛着谢小少爷,有些累。”
谢昀重心不稳靠在玻璃门上,忍着疼咬牙切齿地剜着江一眠,在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但一句话没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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