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官家您……”
桂枝还想劝阻,却见赵扩眼神坚定,便只得应下。
“冯成!”
她轻声道。
片刻后冯成躬身入殿,“奴才在。”
“备驾出宫,本宫要陪官家出去散散心。”
桂枝吩咐道。
冯成受了命,退出殿外不消片刻,便准备妥当一切。
桂枝搀着赵扩,二人乘驾出宫。
篱笆园并未荒废,霍弘代替余翁将这里打理得井然有序,能看得出来,他也是真心喜欢这种生活,乐在其中。
桂枝替他高兴。
在曲夜来、余翁还有向北的坟前祭过酒后,桂枝同着赵扩来到了半山腰的那处草坪,这是赵扩第一次看桂枝临摹风景的地方,也是他袒露心声,许下那个诺言的地方。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切都变了,唯独不变的或许只有这风光无限好的江山。
侍女和太监搬来了椅子,搭起了杏黄伞和茶案。
“枝枝,朕许多年不似今日这般轻松了。”
赵扩轻叹一声,呼吸着山林间的清风缓缓闭目。
桂枝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侍女沏茶。
“枝枝,你心底,可是还在怪朕?”
赵扩突然侧身看向桂枝。
后者目光躲闪,她怕这一对视,眼泪会忍不住落下来。
“臣妾不敢。”
她轻声回道。
赵扩笑了,“你有什么不敢啊……赵汝愚、韩侂胄,这一个个的不是都死了吗?”
闻言,桂枝柳眉微蹙望向他,韩侂胄的事她知道,但赵汝愚一事已经很多年前了,莫非那时赵扩就看出来了?
见桂枝发愣,赵扩继续说道:“朕早就知道了,你以为朕只是一个光顾眼前之人?在朕登基之前,你与赵汝愚的恩怨,朕就已经知道了。
当然,他那般待你,换作是朕也早晚要罢免他,后来韩侂胄也一样。”
桂枝更加不解了,“那……官家为何还非要让向北抵命?”
“朕不知是他。”
赵扩笃定地回道,“朕若知,必不会下旨。
他是你兄弟,朕知道。”
桂枝也清楚,这段时日她其实一直是和自己斗气,此事并不是赵扩有意为之,可是她的心结无法释怀。
若非她执意要除掉韩侂胄,向北便也不会牵扯进来,或许都是她的错。
“朕一直都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韩珏也好,曹欣儿也罢,偌大皇宫中的事情,朕多数都清楚,朕并非是个稀里糊涂的君王。”
赵扩说着,再度望向远方。
桂枝沉默片刻后道:“官家这么说,莫非是要将这些事一并加起来,数罪并罚臣妾么?”
“朕若舍得,便也早就罚了,可是朕的心里一直记得你当年说的那些,依山傍水竹林间,行也安然,住也安然。
一条耕牛半顷田,收也凭天,荒也凭天。
雨过天晴泛小船,鱼在一边,酒在一边。
日暮与君话灯前,古也谈谈,今也谈谈。
日上三竿犹在眠,不是神仙,胜似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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