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利亚想了想自己总该代表瑟拉芬娜说几句话,便做出了一幅很悲伤的神情应下了,“我知道我的母亲有过很多的机会。”
“哦,孩子,那不仅仅是机会,桑切斯特女士当年是有能力成为首席法官的,况且当年她还那么年轻。
她永远都是那样,我们曾经都笑说她会做到一切。”
那位陌生的女士叹了一口气,“谁知道造化弄人啊。”
塔利亚面对着每一个人应在每一句话,心绪却不知道已经飘到哪里去了。
他看着那个安静的棺材,想到了瑟拉芬娜·桑切斯特。
他发现自己印象中的瑟拉芬娜永远定格在了那个疯狂的、不顾一切的、却又掌控一切的那一刻。
也许是她最真实、最幸福的一刻吧。
他不记得她被病魔折磨的相貌,不记得她失去了工作和生活的时光。
但无论如何,这是她最后的归宿。
很安静的风,很灰的天,一点一点的墨绿色,黑色棺材和大理石的墓碑。
很快所有人都会忘记她。
她拼尽一切去争取去做的一切都化为了沉默以及虚无。
这是逝去的桑切斯特女士最为恐惧的一点,是的,她恐惧自己的存在被永远的遗忘。
塔利亚听着风吹过旁边那棵巨大的树的枝条缝隙,像是岩洞里漏风般发出尖锐的声响,整个墓园在灰色的天幕下显得格外寂寥,那些墓碑像是点缀在小山坡上一点一点白色的痕迹。
他看见艾格温脸色惨白,她也许哭过了,也许根本没哭,这要取决于她对于自己的母亲究竟是恨多一些还是爱多一些,但是归根结底,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看见赛提厄斯站在树下刻意避免和来悼念的人交流,赛提厄斯沉默地站在那棵歪脖子树下,被树的阴影笼罩了全身,像是在一个无声的灰白色的胶片电影中。
他看见赛提厄斯浅色的瞳孔在阴影的投射之下显得格外的阴沉,像是死亡偷偷潜入了现实世界中平凡寡淡但又幸福快乐的生活。
他看见那些陌生的,他从未见过或者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瑟拉芬娜生前认识的人和镇上的那些所谓好心人。
他们浑身着黑,像是披着黑纱的白色信鸽,静静地停留在这一片灰绿色的土地上。
然后他们会转身离去,投入到他们那日复一日的生活中去。
小镇上的人会回到镇里,在这一个自给自足人们都相互认识邻居宛如亲戚伙伴的地方度过余生,他们在清晨打开自己开的杂货店,在下午到自己的果园去转悠转悠,到晚上又回到自己的家里,熄灯睡觉。
那些桑切斯特女士曾经的同事们,将会回到他们繁杂的永无止歇的忙碌的生活中,他们在红绿灯和车流里穿梭,他们为了胜利和权利而在虚假与真实里浮沉,他们追逐金钱,他们追逐地位,或者他们会去追逐正义。
塔利亚淡淡地笑了。
他看向赛提厄斯,赛提厄斯还是站在树下,他身处的那一片阴影像是不会改变的、不知道结果和未来的界碑。
第三十一章let’srun(一)
“我们还没有死人,”
他说,“只要没有死人埋在地下,你就不属于这个地方。”
——《百年孤独》
塔利亚和赛提厄斯周末一大早跑到中心公园来喂天鹅,现在他们两个做这种有些诡异的童真的事已经是毫无包袱了,甚至还挺乐在其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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