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绎也并不纠正他的姿势,也不停下来等他缓一缓,下一下往下挪,这么大的衣架,前后不到四下就已经把整个身后都覆盖过一次,齐咏越缩越下面,膝盖已经完全跪在地毯上了,每一下都让他有一种这个衣架能砸穿他的感觉,短短四下他已经觉得自己有点喘不上气了,眼泪无意识地飞快掉下来,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得很快,梅绎并不心软,臀上没地方给他打他就弯腰往下打,毕童霖昨天过家家那几下根本就是在哄人,一百下打完过了一晚上连红印儿都不好找,梅绎却一下一个白印,白印泛起红肿,第二天准能青一块。
还是这样的打法,一个地方挨不到两下,稍微蹭一点边缘的重叠都显得格外难捱,梅绎打得快,没给齐咏多少缓和时间,几乎像是盛怒下没什么分寸的打人方式,但好在他还是有意识地避开了原来的伤,同一个地方不打超过三下,就这样,两打下来齐咏两条大腿也不怎么能看了,高高肿着不太规律的肿痕,被衣架厚的地方多砸了两下的地方青紫已经泛出来了,齐咏从头到尾都叫的不算大声,他被梅绎毫不掩饰的怒意吓得连叫都收敛,只是很努力地大口呼吸,企图通过调整呼吸的方式让自己觉得好受一点,并不太有效,梅绎好不容易停下来时候,齐咏已经觉得自己有点缺氧了。
他在晕晕沉沉之间听到了梅绎很冷淡的声音:“你该庆幸这儿没藤条,不然我一定会打你小腿。”
齐咏泪眼婆娑地看他,试图从他的表情里看出“这事儿翻篇的意思”
,怎料梅绎把衣架随手抛到床上转身去自己的箱子里拿东西:“明早我有戏,你自己在这个房间多睡一会儿吧。”
齐咏心里一下子被委屈和绝望浸满了。
这样了,都这样了,梅绎依旧不愿意理他吗?
这样狠地打完他,也并不愿意跟他一起睡一觉吗?
这样想着,就看到梅绎拿了衣服,果真往外走,整个人都懵了,下意识想要起身去追,刚动一下腿上的剧痛就让他踉跄了一下险些摔了,腿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梅绎走出去,有人从门口跑到他身边,他被毕童霖抱起来搂在怀里担忧地轻拍着背好一会儿,才细细碎碎地哭出声来,慢慢的,把头埋进毕童霖怀里嚎啕大哭。
【9】
“别拦着我,我现在就去和姓梅的打一架。”
毕童霖倚在床边,满脸恶狠狠。
岑时暮很无情地揭穿:“没人拦着你。”
毕童霖也并不是很在意他的拆台,抱着小猫头轻轻地搓边愤愤不平:“真不能理解!
!
梅绎没有心吗!”
岑时朝细细地给齐咏身后上药,一寸一寸揉得仔细且轻柔,在齐咏吸着气的时候马上放松力道,改为在表面给他摸摸,他手法难得这么轻,边上药边在齐咏背上轻抚,哄他:“先睡一会儿,起来就不这么疼了。”
齐咏哭了太久,已经哭不太出来了,但人还在抽泣,被毕童霖搂在怀里也一点都没有被哄好的样子:“阿绎学长……”
岑时暮上手把他眼睛轻轻摸闭上,声音很轻:“暂时不想他,明天再说,他人在这儿呢,跑不到哪里去,睡吧,好不好?”
齐咏摇着头,哭得眼睛都是肿的:“怎么办……怎么办……”
他是真的觉得黔驴技穷无计可施,想不到任何能让梅绎不生气的方法,甚至觉得有点绝望,岑时朝舒舒地叹出一口气,站起身去包里抠了半块思诺思喂到他嘴里,哄他:“没事儿的,你醒来的时候我让你见到他好吗?”
齐咏和着咸咸的眼泪把小半片药片吞了,一会儿眼皮就沉重地耷拉下去,含含糊糊的时候还在说:“你,你们都别走……”
岑时朝手在他背上轻拍:“不走,你醒来一定能看到人,别怕,睡吧。”
他睡得挺快,毕童霖疑惑:“这啥啊?”
岑时朝瞥他一眼:“安眠药啊。”
毕童霖:?你怎么把人药晕过去。
岑时朝在他震撼且谴责的目光中觉得好笑:“正常剂量,手术前也会给病人发安定的,他现在这样根本睡不着,这样耗着更难受。”
倒是,毕童霖叹口气,帮他整理整理被子:“你们去睡吧,我守着他。”
岑时朝沉思半晌:“这样,我守着,我怕他今天晚上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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