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楚安转着着手中的笔,听完后又象征性的喝了口茶,温和的眼眸忽然间变得锐利,盯着牧洵看了数秒才从脑海深处抓出来一个人来。
“……你是牧归荑的孩子?”
牧洵惊讶道,“您知道我?”
肖楚安似是想到什么久远的事情,目光放远,“戚许总是和我说他有一个男性omega好朋友,夸的神乎其神,来自医药世家,但是却喜欢上了北欧的一个商人。
我曾经见过一面,确实长得令人……印象深刻,你也确实完美遗传了你父母的长相。”
牧洵唇角勾起,蓝色的眼珠却在闪烁着:“这世界真小。”
肖楚安看了喻灼一眼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刚才说的徐京晗……我认识,当初这孩子还上过我几堂课,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也肯在这方面上心。
可自从他大学毕业那年去了东南亚做了医护支援,我就没再见过他,没想到他最终走的还是这条路。”
肖楚安将牧洵给他的检查报告打开,匆匆翻了两页就将它放到一边,“徐京晗给的报告确实在我的预料范围内,我就不细看了。
他做的对,到了这种程度,喻灼身上的omega信息素是任何药物都压制不住的,如果按照寻常的信息素紊乱综合征治疗,对身体肯定是有害而无利。
在我看来,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维持现状,以待进一步观察。”
“什么意思?”
经过刚才那一番话,喻灼对肖楚安特别有意见,“要是维持现状的话我还来找你做什么,我妈不是说你是很好的医生吗!”
肖楚安知道喻灼气在头上,反倒也不恼,慢条斯理地说:“其实我还有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什么?”
牧洵问。
肖楚安双手交叉,将后背贴在椅背上,缓缓道:“终身标记。”
果然,不出肖楚安所料,他一说出这两个字,屋里的两位少年都下意识的闭上了嘴,一句话都不敢再和他杠。
虽然说他们还年轻,可是如今生理性教育早就普及开来,终身标记的重要性甚至比一纸结婚证明还要重要,那代表着两个人的结合以及对伴侣一生的负责,不管是A是O,只要结合,无论是之后情感破裂,抑或是洗掉标记,双方身上总会留下对方的印记,那是终身的,没办法后悔。
“……所以就以你们现在这种热血上头的年纪,说残酷世俗点,没车没房没工资,吃喝拉撒靠父母,我要是真的就给你们说这个办法,不就是误人子弟真的把你们往更大的深渊里推吗?”
肖楚安言语间没有说教,反倒笑着像是好友之间的谈话,只不过放到牧洵身上则稍微眼神重了重,“所以啊,临时标记就够了,剩下的,交给时间,说不定之后突然间发生了什么事,你俩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世界之大,肯定还有更契合的信息素在等着你们。”
在次坐上出租车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晚,今年的夕阳格外的浓烈,在驶向城市的大路上一眼看过去简直像是遮天蔽日的一幅巨画,但颜色却有点重,似乎是要有一夜惊雨的前兆。
喻灼闭上眼睛,终于在摇摇晃晃中重新梦到了十二岁那年的事情,他像一个局外人一样将一切细节逐帧对比,最后他长大了,站在六年前母亲雪白的病床边看着面脸病容的母亲,他轻轻一偏头,就看到十二岁时矮他一截的自己眼角通红的揪着床单,眼角还蓄满泪水。
看了很久,喻灼始终没问出他想问的问题,只是抱住了十二岁的他,让他不要哭。
而坐在一旁的牧洵却始终清醒着,窗外是即将褪色的夕阳,背着光,他深邃的眼眸直直地落在喻灼的身上,看着他渐渐入梦,直到发现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彼时,如果喻灼睁开眼睛的话,就会发现牧洵原本清澈无暇的蓝色眼珠被半边阴影掩盖,光影将他立体的眉眼切割成一明一暗,仿佛地狱中的鬼魅邪神,牢牢地抓住自己的猎物。
牧洵毫无没有任何表情,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喻灼脸上的那滴眼泪擦掉,压着声音:“不会有更加契合的,喻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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