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间像是两个灵魂在他体内挣扎,不,不止两个灵魂。
在街头求生的杰森陶德、明亮的罗宾、手里握枪的红头罩,这些都是他。
每一个杰森都很愤怒。
那些愤怒从他心底升起又交织在一起,到现在已经连成一片庞大的网将他牢牢缠住,他分不清哪些到底是他,哪些来自野兽。
也许他就是野兽。
他不知道自己眼睛中亮到不自然的绿意正在跟他本身孔雀蓝的眸色做斗争,绿色一会占上风,一会不甘心地后退,就好像他没发现自己的全身正在不断颤抖,枪口因此不稳,唯独抵在扳机上的手指指尖用力到发白。
他隐约听见达米安在喊,“丧钟,阻止他!
所有泡过拉撒路池的人都会被池水诅咒,他已经是个疯子!
在拉撒路的影响下他会完全不受控制。
丧钟,你听见没,你必须阻止他!”
他也隐约感受到丧钟抓住他的手腕,不是逼迫他挪开枪口,而是稳住他几乎像是癫痫发作的颤抖。
“红头罩。”
斯莱德似乎在说,“假如这是你的想法,我不会阻止你。
但这到底真的是你的,还是拉撒路的影响?”
他从牙缝挤出来,因为肺里几乎没有氧气,“不管、是谁的。
你分辨不出来。”
连他自己也分不清他现在是谁,也许拉撒路真的在他体内,但两个早就已经融合在一起,绿色的愤怒已经成为了他的一部分。
他就像是无法抹掉埃塞俄比亚存在他过去一样无法摆脱掉野兽。
“你不会阻止我。”
“没有人能阻止你。”
斯莱德轻易地同意了。
“因为你很有能力,kid。
不管世界对你如何残忍,你总是能找到办法爬起来,旺盛生长。”
不像蝙蝠侠,他的声音里不曾有过失望。
杰森甚至不知道丧钟什么时候取代蝙蝠侠成为了他生命中像是磐石一样的存在。
但跟蝙蝠侠对罗宾那样有明确主导地位的关系不一样,也不像蝙蝠侠像是心里有一套标准想要将罗宾打造成自己想要的模样,斯莱德只是像个捡到了一盆被遗弃的植物的人,将他移植出来栽进土壤时不时浇个水,任他旺盛生长。
他急促地呼吸,闭上眼睛。
斯莱德不打算阻止他,没有人能阻止他,他有选择的权力,也意味着他将独自承担选择的后果。
绿色的野兽仍然在咆哮,不甘地发起一次次冲锋想要突破牢笼。
它在渴望鲜血,怒火总归需要一个倾泻的地方,杰森陶德从七岁时第一次看见凯瑟琳被威利斯揍的那刻起就在为不公而愤怒。
他不甘地抽噎,垂下手臂。
“这是你想要的吗?”
斯莱德问。
“我当然想要他死。”
他充满恨意地说道,“但我不会让拉撒路控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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