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的话,你可能就会在角斗场上残废了。
“哦哦哦是我章哥啊,认识的、认识的,谁不认识我们情报局第一大英雄。”
男人打着哈哈,一转愤怒变为谄媚的狗,努力往后撇脸讨好,“我天天搁后面坐着执勤,都没一睹过我哥的芳容呢。”
“谁是你哥,滚。”
章纪昭忍着触碰男人的恶心撒开了手,这男的头上全是油,他需要马上回去洗手消毒。
他要洗十遍手,不,一百遍。
干脆洗烂算了。
准备拿餐盘倒饭,丽芙和查理跟在他身后,丽芙超到他前方饶有趣味地观察他的不耐表情:“你也会为了别人动手,真稀奇。”
章纪昭将白粥倒入泔水桶,头也没抬。
“你不是认识解平吧,你和他上过,然后他转头把你忘了?不然为什么你之前老偷看他,他走了又天天去借他的录像带,现在还替他做名誉维护?”
“我倒想和他上过。”
章纪昭丢汤勺的动作慢半拍,他不爱谈论自己的感情私事,也不喜欢从别人口中听到解平的名字,听了不仅容易滋生妒忌而且烦,他很清楚自己在这方面是个小心眼的小人。
“我也没偷看他,我光明正大。”
“好吧,坦然的偷窥狂先生,你和他究竟有什么渊源?”
章纪昭心知不说她不会善罢甘休,故而随口打发:“他救过我。”
虽然是打发,但解平确实救过他。
章纪昭没有悲惨的童年,但他有悲惨的13岁。
年初他因为不会游泳被健硕的同学按进游泳池差点溺毙,万幸抢救及时活了下来,却罹患心理疾病,极端恐惧时他会突然忘记如何呼吸,几次在学校差点窒息而死。
远在他国的高知父母赶来接他看病却遭遇车祸身亡,本该由他继承的家中财产被贪婪的叔叔们瓜分,他吃了一碗眼泪泡年夜饭便被亲戚们联合送进了特教福利院。
所遇皆非人,福利院院长的老父母缺钱治病,而他是最麻烦也最容易死掉的那个。
他被打晕卖给当地黑市,两个男人轮流开了十二小时的车把他带到了农村偏僻烂尾楼中一间设施完备的手术间里。
农村静谧的夜只存在于他者的想象中,城市人从未领教过它真实的可怕。
恐惧可以放大人的五感,章纪昭能听见从每一个方位传来的虫鸣,它们汹涌、惊人。
双手双脚被绑着粗质麻绳,皮肤有拼命挣扎的血色洼地,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得崩溃哭喊乞求:“我什么都没有,你们放了我吧!”
门外抽烟的两个男人闻言嘿笑,其中一个先开口:“要的就是你这种什么都没有的。”
“说起来,他家里人都死全了吧?买方和医生可快到了,手术不能出什么茬子。”
“他那家里人,活着的和死了的没什么两样,省不少麻烦。”
“他值多少?”
“全部,这个数,四百万,但必须确保新鲜。”
四百万,我?
章纪昭停止了挣扎的动作,黑白分明的瞳孔剧烈震动,他仿佛亲眼见到自己烂了,蚊虫吸食他的血肉,苍蝇在他被废弃的肢体上食腐,该死的呼吸困难症刹那间复发,鼻子成了摆设,明明张嘴却无法汲取氧气,像被人类残忍拎出鱼缸的金鱼。
额头不断渗出闷汗,瞳孔涣散,心跳声微弱到似乎属于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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