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到得早一些,差不多刚午后,一拐过那方菜畦,就看见两个人迭着坐在院里石桌旁,铺了纸好像是在写字吧,手环着手,陆怜坐在那人身上挺不耐烦的样子,可又像含着笑,任那人握着手。
邬思明好笑,昨晚还说想想,今天这就想好了?看那黏糊样,邬思明就掉鸡皮疙瘩,很烦地丢了个东西出去,转身隐在树后。
啪嗒一声,掉下来根树枝,陆怜耳尖听见了,立刻抬头往菜畦的方向看过去,绿影中有一点月白的衣角,他立刻紧张起来,转头看霍春生的反应。
霍春生心思全在他身上,看他表情还奇怪,“怎么了?不是要教我写字吗?”
“你明明会写,不陪你装了。”
陆怜丢了笔要从他身上起来,被他勾着跌回腿上坐着,霍春生小狗似的抱着他哼哼,“不教写字,那教点别的好不好?”
一整天了,霍春生借口学这个弄那个,黏黏糊糊,尾巴似的跟着他。
陆怜推他,“我、我有点饿了。”
“不是刚吃过午饭吗?”
霍春生把脸埋在他后颈,沉醉地嗅闻他身上的味道,“怎么饿这么快……”
一想到远处可能有个人正看着他们,陆怜就慌,“是馋了,我、我想吃甜豆包。”
又怕他不信,撒娇似的,补了一句,“小时候常吃……你会不会做?”
做甜豆包要和面团煮豆子,陆怜特意挑了个麻烦的东西,还怕霍春生会不乐意,没想到他很爽快地答应了,“有什么难的,等着。”
霍春生又狠狠抱了他一下才放开,去厨房忙活了,陆怜理好衣衫,悄悄溜到菜畦来,果然见邬思明坐在潭边的石头上等他,见他来,只问,“你走不走?”
“不走。”
邬思明冷笑一声,“他端正待你你不要,就爱在这跟野小子厮混是吧?”
“你嘴巴放干净点!”
果然看到了,陆怜眼角飞红,生起气来,“你来问我不如回去劝他,叫他别总抓着我不放。”
“他说劝你三天,最多五天,不行就杀了那个野小子,断了你的念想。”
陆怜瞪大眼睛,“你们敢!”
邬思明便笑,“有什么不敢?”
“我说过了,你若动他,我一定——”
“知道,我动他,你就死嘛。”
邬思明语气轻飘飘的,挺不耐烦的样子,“我们可以试试,看看是你先死,还是他先死。”
陆怜瞪着他说不出话来,这是无声的较量,比谁更豁得出去,陆怜可以豁出自己,可霍春生……他竟敢拿霍春生来要挟!
“你迟早得走,何必误他?”
邬思明看他那样子,觉得无法理解,“就算他肯放过你,难道你们就能一辈子了?”
陆怜听出不对,“你竟然偷听?!”
邬思明笑了,“是,你想怎样?”
他能怎样?如今的他根本一点办法也没有,陆怜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愤怒过,怒极生恨,他恨家族的卑弱,恨郑芳寻的纠缠,更恨自己的无能!
枝头停了鸟雀,抖下枯枝掉进小潭里,将水中陆怜的影子荡开,那些美好的愿景就如同水中的影子,虚无易逝,陆怜望着水影,默默捏紧了拳头。
“明天这个时候我来,你自己收拾好,别让我动手。”
邬思明起身要走。
“三天。”
“嗯?”
他转回头,打量着陆怜,“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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