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望着鲜活的阿拉珠,眼里心里却都是那个俯首为奴的小七。
忽而绳子一断,纸鸢远远地荡去了天边。
孤心中重重一叹。
楼里的人也该走了。
也该回她的魏国,回她的桃林,做一个自由的人了。
孤进卧房时,她缩在墙角,埋住脑袋不敢抬头。
她十分歉然,小心翼翼地与孤说话。
她说,“奴不是有意要郡主看见的,奴没有藏好,郡主就到了屏风后来。”
她说,“以后奴可以藏在柜子里。”
孤眼里一湿,孤的心口似被刀刺了,绞了,被一下下地剁碎划烂了。
孤把她毁了。
孤抬手摩挲那赤金的项圈。
孤问自己,何苦啊,许瞻。
你圈着她,囚着她,困住了她的身子,也困住了你自己啊。
你如何困得住一个魏人的心啊。
她果真成了这副低贱的模样,你欢喜吗?
连阿拉珠都给她起了一个叫“阿奴”
的名字。
你欢喜吗?
孤捧着她的脸,以额相抵,良久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孤吻了她。
在大婚前夜。
孤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再也不曾吻过她了。
回过神来却又笑自己痴傻,孤从来也没有真正地吻过她。
她从来都要孤守礼自重,她从来都是不肯的。
孤压倒了她。
在大婚前夜。
就在这屏风之后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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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要了几乎一整晚。
孤听见了她压抑不敢出声的哭泣,孤看见了她那死死抓在地板上的手。
孤该知道,她是痛苦的。
她心里满满当当的都是沈宴初,如何甘愿在孤身下承欢啊。
屏后地板早已泥泞不堪,她仓仓皇皇地用袍袖去擦拭这满地的狼藉,擦得干净了,便抓好衣袍缩到一旁,低低地垂着头。
孤坐于一旁默然看着。
钟鸣漏尽,长夜将完。
窗外天光渐白,孤问起她,“恨我么?”
孤知道她恨。
孤是夺了她清白的人,是毁了她一生的人。
她轻声回话,她说,“奴怎么会恨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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