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是难遇好友,看不看得懂文章,其实无甚所谓。
以文会友,文是手段,友是结果。
他求结果,不重手段。
曲隆疑惑:“在下不懂嬴先生的意思。”
“你知我身份,应当知我身世。”
嬴棋错开目光,看向远处的莫天权:“飞鸟尽,良弓藏。
狡兔死,走狗烹。
谁能摸得准帝王心?曲隆,多为自己想想。”
此话落下,两人同时沉默了下来。
这一句话太俗,太常见,太老掉牙。
曲隆不常读书,都看过太多遍。
所以他也会说,他也能说,他说出来,极轻也极浅。
可嬴棋不同。
嬴棋说出来,这话就变重了,变浓了,变得令人心头一沉。
曲隆看向嬴棋。
此时阳光正好,鸟鸣柳翠,微风拂过两人长发。
嬴棋抚了抚鬓角,也垂眸看他,眼中点点细碎的笑意宛然,似乎等着他说些什么,且已经知道了他要说什么。
曲隆说:“我与先生不同。”
“你说。”
“先生是臣,是属。
北境之主由您一手扶持,却因忌惮而罢黜您,是北境之主对不起您;在下是仆,是奴,主上不需要对得起我。
生,乃主上所赐。
死,亦主上所赐。
我是主上手中最不值钱的一把尖刀,怎能与先生相提并论。”
嬴棋一笑,轻声反驳:“可曲隆,刀是不会有所期待的。”
这一句话,能将曲隆的所有自欺欺人统统击碎。
嬴棋继续说:“你在期待他长大;你在期待他平安;你在期待他永远顺遂;你在期待他顶天立地;你在期待他开开心心——你在期待有一日即使自己魂飞魄散,也要护他万般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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