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陵从来不会弄脏自己的手,他干干净净地登上高位,不必付出什么,和他作对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而白孤被日益加深的业障侵蚀,纯良的本性逐渐湮灭,取而代之的是暴戾,是杀人如草,是麻木不仁。
只有目的达成后蜷伏在季陵怀中时,他才能找到一点过去柔顺乖觉的影子,他的善恶观早在不知不觉间重塑了,他开始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并没有什么不对,只要能让季陵开心,只要能让季陵对自己笑,温柔地抚摸自己,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只有在季陵这里,世界才是真实的。
季陵不在乎白孤杀了多少人,又造了多少孽,对于他而言,这只狐妖不过是帮助他往上走的工具。
这世上抓不住的事物太多了,将感情寄托在旁人身上在他看来是很愚蠢的行为。
任何人都有可能离你而去,要想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唯有实实在在掌握在手中的权力才是最要紧的。
所以别人怎么看他不重要,死掉的那些人不重要,至于躺在身边的是人还是妖……更不重要。
能让他达成目的,这才是最重要的。
季陵从不认为白孤的狐妖身份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但显然对方认为他很在意。
白孤靠在他身上,一遍遍解释哀求,眼泪滴落在季陵的肩窝,温度是滚烫的。
这眼泪与他以往的每一次落泪都不同,不是为了装可怜扮柔弱刻意逼出的泪光,也不同与在鱼水交融时因感官刺激而晕开的湿痕,而是他真真切切地在难过,在恐惧,在向季陵表露脆弱。
放在以前,季陵大概会利用这份脆弱,诱导他替自己完成一些事情。
但现在,也许是因为他在心口留下的泪珠清莹得叫人不忍沾污,季陵只是抬手抚摸了一下他的头,然后用指腹轻轻拭去他眼角泪意,在心里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
白孤愣了愣,他不自觉放松了禁锢的力道,缓缓抬头望向季陵,有些不敢相信。
季陵捧起他的脸,告诉他:“其实我一直都知道。”
白孤泪眼朦胧:“你不怕我吗?”
季陵笑了下:“我若是怕了你,又怎会同你相处这么些时日呢?”
白孤道:“可是……我……我异于常人。”
“很好看。”
白孤顿时呆住了,季陵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重复了一遍:“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好看。”
从那之后又过了好几天,白孤都整日懵懂迷糊仿佛在梦中,每次想起来都会觉得不可思议,自己本以为要命的最大秘密,季陵竟说他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并且对此一点也不感到害怕。
他还说自己好看!
如果这是个梦的话,那么白孤真希望这个梦永远不会醒来。
再次见到胡仙儿时,她又换了一副模样,这次她竟难得变成了自己从前最不屑一顾的清纯小白花形象,和以往风格大相径庭,不过通过狐妖独有的气味,白孤还是一个照面就认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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