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家里派了车过来接,年近五十的司机穿戴整齐又面带微笑地请裴贤上车,这个司机裴贤也见了很多次了,不过他和家里的人并不想有过多交际,对司机也只是微微颔首。
路上丁高君一直闭目养神,裴贤记得她往日回去时总是很随意的神情,问了句:“不舒服?”
丁高君微微掀起眼皮,上面略显疲惫地折出了三眼皮的折痕:“今天还挺冷的。”
“嗯。”
裴贤看了眼窗外。
今天外面的天色像是笼罩上了一层灰,好像老天在彰显新一年的不同似的,温度也直比昨天降低了七度。
车里很暖和。
丁高君过了会儿又说:“挺冷,这天气人在外面待久了也得冻坏。”
裴贤觉得她有些奇怪,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又看了什么新的书。
丁高君素来爱看书,平日里也无事可做,家里书房月月都新进很多书籍,她基本上每一本都会看。
“嗯。”
“等会儿别跟你爷爷摆脸色。”
丁高君缓了会儿后叮嘱着,“上次多亏你爷爷,不然你这条命能不能捡回来都看造化。”
裴贤:“我没有跟他摆过脸色。”
“那你每次回家跟上刑似的。”
丁高君看着他的侧脸。
裴贤笑了一声:“你回家不跟上刑似的?”
丁高君沉默了一下,然后说:“我是因为你爸爸,你不一样,爷爷对你挺好的。”
裴贤点了点头:“我也是因为我爸。”
“你爸都说不怨他了。”
丁高君说。
“你不怨了吗?”
裴贤问。
“……”
丁高君没再说话。
裴贤的父亲裴锡元,算是爷爷的长子,但是户籍没在一起过。
爷爷当年借势上爬,说起来是段很上不得台面的过往,抛弃了原配妻子,同时也抛弃了长子裴锡元,娶了家里有权有势的现任妻子,又生下了两个孩子,一子一女,现在在爷爷的庇护下都平步青云。
裴锡元生前是从来不愿意回家的,但爷爷到了晚年,不只是出于愧疚还是如何,多次上门希望能获得裴锡元的原谅。
这些故事裴贤都是听丁高君讲的,他从来没有参与过,听故事之前也并不知道自己的爷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小时候裴贤一直以为自己是没有爷爷奶奶的。
丁高君说裴锡元不怨了。
有一段时间裴贤是信了的。
后来发现,只是因为裴锡元自己不得已提前撒手人寰,怕妻儿没人照应,日子会过得苦,才在最后松了口。
思绪翻飞间,两人一起走进老宅。
进门的时候客厅已经传来说笑的声音,裴贤看过去,勉强认得是自己名义上的小叔,带着两个孙子孙女在老爷子跟前打转。
小叔的两个孩子跟裴贤年纪差不多大,都已经各自成家,有孩子了。
裴锡元和丁高君原本生裴贤就生得晚,偏偏裴贤还迟迟不结婚,这些人见一次催一次。
老爷子年纪上去了,视力倒还是很好,坐在轮椅上,一眼就越过膝前的重孙看到了裴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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