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我欠了你很多人情,以后要是还不上呢?”
她强颜欢笑,道:“我们家的经济状况已经好多了,换了个新老师,不收我的钱了。”
“怎么会不收钱呢?”
余颂便断断续续讲了回家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成为周修达的学生,她本也不是全盘放心,可为了不让安思雨多追问,她便装得自信满满,道:“周先生是个很厉害的钢琴家,有他教我肯定没事。”
“既然他这么厉害,为什么不收钱呢?我爸爸说,世界上总是免费的东西最贵。”
安思雨是个说话很慢的人,因为他的眼神不够灵活,总像是橱窗里的塑料模特,一款精致的木头美人。
在他沉默的几分钟里,余颂忽然有了个不安的念头,而他也慢吞吞补上一句,道:“不行,我要陪着你去上课,万一你的新老师是个坏人呢?”
“是个坏人,你也帮不了我什么。
难道你能打他吗?”
“对啊,我要打他。”
余颂笑了,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我对你也没多好啊?是你之前过的太糟了,才会觉得我对你好。
朋友就是这样子啊,看到你高兴,我也会开心。
你来教我上课吧,不是我帮你,是你来帮我。
看到你被你妈妈拖走,我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的好难受,你还是过来吧。
我们能多说说话,一起玩。”
余颂因为感动一时说不出话来,父亲再婚后几乎就忘了她这个女儿,其他亲戚就更不用提了,身边相熟的朋友也没有。
过去她总幻想个有个朋友,能帮着她出头,替她委屈,今天这个梦想竟然在两个人身上同时实现了。
她一瞬间竟有些恍惚,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只是点点头,道:“好的。”
因为无话可说,安家又叫来保姆来找人,安思雨只能先回家去,他坚持把手套留给余颂。
她半推半就戴上去,道:“你的手套有点大。”
“你洗一洗,缩水了,就正好了。”
他是一本正经说着这话,在风里冻了太久,鼻尖和脸颊都泛粉色,像是卡通画上的小孩,理想主义式的讨喜。
又是一笑,他嘴里有两颗虎牙。
余颂骑着自行车回家,兴许是手套的缘故,迎着风她也不觉得冷,反倒热血沸腾。
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母亲还没回家,她冲进卧室,立刻打开日记本,特意在日期上画个五角星,标注道:“今天是我的幸运日。
终于有人关心我了。”
隔天一早,余母就把余颂叫起来。
要见新老师了,余母特意给余颂买了件新衣服,想给周修达留个好印象,也算是之前对她粗暴的致歉礼。
她上班前兴冲冲地叫余颂起来换衣服。
这是一件带蕾丝花边的上衣,又是深褐色的。
余母觉得是朴素典雅,余颂却觉得像是在泥坑里摔了一跤。
但毕竟是母亲的好意,她还是硬着头皮穿上了。
余颂出门,同安思雨在约定的车站碰头。
他见到她的新衣服,只轻轻撅嘴,没有多评价。
可周修达的态度就更露骨了,他上下打量着余颂,道:“这衣服是你妈给你买的?”
余颂点头,周修达嗤笑一声,道:“土到能给我奶奶穿。
真是劳烦你母亲破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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